壮子在此守着,不过是守着冷家的一个念想罢了。
或许不久的将来,她放开了心思,便将这果园给卖了出去。
“你问我做什么?我铁定要跟着小姐的,小姐上哪儿,我便上哪儿!”赵楠一跺脚,一张脸已经羞成了猪肝色。
跟在冷怀瑾的身边时间长了,她渐渐懂得了很多以前从未想过的道理。
就比如,一个女子也能单凭自己的双手撑起一片天,再就是……与其靠别人,倒不如靠自己。
这世间的事,有多少能得到一生一世的保障?
“好了!”冷怀瑾呵呵的笑着,嗔怪的瞪了张全一眼,怎的和一个姑娘家说这种事,私下里说说倒也罢了,却是在这个人来人往的时候。
张全平日里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想到这里,冷怀瑾又多看了张全一眼,是啊……张全是早些年死了妻子的,自己孤身一人,年纪不大,却也不少了,今年该有二十二了吧?
他说这话,难不成是对赵楠有意?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便在这时,外头有一人冲冲撞撞的便跑了过来,满脸的灰头土脸,却是果园里的一个劳工,走的时候,冷怀瑾怕冷昌修没人照应,便派了个人帮着他提提东西什么的。
此时,见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她立即从贵妃椅上跳了起来,上前便喝道:“出什么事了?”
赵楠和张全的脸色也不太好,急忙追了上去。
只见那人哭丧着脸,‘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冷怀瑾的面前,泣不成声道:“小姐,老爷在途经断崖山下,不想正遇上山体滑坡,老爷被埋在了碎石堆里……”
前几日下过雨,因此,那条路格外的险峻,冷怀瑾早前原本是安排了马车给冷昌修上路的,却被父亲断然拒绝了,坚持要步行去考点。
“备马车!”张全眼疾手快,立即便吆喝了人去将马车拉出来。
一行人立即跳上马车,一路往着那人所说的方向狂赶了过去。
步行一日的行程,赶马车,约摸二个时辰便到了,因此,冷怀瑾到达出事地点之际,那地方已是围满了人,除了周围的村民,便是那些因为赶考而撞上天灾的可怜考生。
“爹……”一路拔开人群,冷怀瑾便冲了上去。
张全和赵楠在后头护着,好不容易挤到了前头,只见到处是鲜血淋淋,一个个如人形大小的石块砸下来,莫说是人了,连头牛只怕也难逃劫逃。
一时之间哀叫声不断,砸中手脚的男子也大有人在。
这便意味着,这些人的前程便断送了,朝廷是不收身怀残疾之人……
“小姐,别慌,咱们细细找,老爷一定吉人自有天相,别慌……”张全见她急得像是疯了一般,上前拉了冷怀瑾一把,方才没有被那压在砖底下的男子给搁倒。
她这才冷静了下来,开始细细的在碎石堆里穿棱,一边喊着:“爹爹,你在哪时,我是怀瑾啊,若是您听见了,就告诉我一声!”
却是,寻了半天,直到周围的碎石都搬开了,压在砖下的人基本上都被救了出来,可冷昌修却还是不见踪影……
眼看着,天色渐晚,整条山道上已模糊不清,原本围在这里或看热闹或救人的人,也都相继撤走了,一时之间,整个山道上便只剩下冷怀瑾主仆三人。
“小姐,老爷指不定没事,已经自己走出去了呢?”张全亦是奇怪,这条道上里里外外,他已经翻过三遍了,别说冷昌修这么大个人,就是连他的衣物鞋子也不曾见到。
难不成,他根本不在这里?抑或是那个前去报信的人撒谎骗了他们?
“张全,你看看这下面,你说爹爹会不会掉下去?”山道下头是徒峭的的山坡路,其间杂草丛生,枯木成片,不少山石便顺着这里一路滚落下去,掉入山道下的一个天然湖里。
冷怀瑾掩着嘴,双眼定定的瞧着此时已经黑漆漆的湖面,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不……爹爹不会死,爹爹明明考中了举人,然后再金榜题外了……
“小姐,你怎的尽胡思乱想,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赵楠跑过来紧紧的将冷怀瑾抱住了,嘴上虽是喝斥她,但心里却也如冷怀瑾想的无异。
人若是不在上头,便肯定是掉下去了,若真是落到那湖里,老爷又不识得水性,必是无生还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