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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之前的激烈运动和钟霖的手指轻轻抚摸所赐，他睡得很快。均匀的呼吸声细细传来，有种令人安心的节奏和魔力。钟霖目不转睛地盯着，幽深的双眸没有睡意，没有怒意，也没有喜意。他轻轻下床，拿起手机走出卧室。客厅的时钟滴答滴答，突然停止，走到了十二点整。钟霖掀开厚厚的窗帘，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远方的灯塔上：&ldo;华逸书。&rdo;迷迷糊糊正在酒店下塔的年轻天师，没看清楚来电，直接接起了电话。&ldo;……&rdo;他暗暗叹气，顺便抱怨周安坦白之前竟然不打个招呼：&ldo;这么晚了，什么事？&rdo;&ldo;是很晚了。&rdo;钟霖的声音总有种缥缈，让华逸书这种鬼神工作者时刻记住他的身份：&ldo;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不想动安安的寿命。&rdo;&ldo;我知道，这是周安自己的意思。&rdo;华逸书坐起来，揉揉眼睛：&ldo;如果你走了，他下半辈子会让我时刻想起，我本来有能力帮他。&rdo;在钟霖说话之前，华逸书说：&ldo;你听清楚了，是帮他，而不是帮你。&rdo;说到底，钟霖跟他没有任何关系。&ldo;你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活在罪恶感当中，说你理智吧，你还不够狠心，说你感情用事，你有时候又表现得够让人恶心的。&rdo;钟霖嗤笑，在华逸书反驳之前：&ldo;我也很恶心，我恶心透了……&rdo;这样的他，让华逸书想骂回去都不能。&ldo;我当然不是在问你，我以后该怎么办，这些不用问你，你也不用操心。&rdo;钟霖吸着窗外的凉气，感受空气在肺部循环的清醒：&ldo;该怎么样去安排，我很清楚。&rdo;&ldo;你说吧，没关系。&rdo;华逸书抓着发烫的手机，终于明白钟霖打电话给自己的目的。他没有目的，只是一种倾诉，对这件事的知情者，一种证明。&ldo;我会对他好的。&rdo;被理解了之后，钟霖轻轻地说。&ldo;我相信。&rdo;华逸书牵着嘴角，身在某市不知名的酒店，微笑地祝福。心里想的是，要是早知道钟霖这么好对付，老子就不跑路了。到现场看一看钟霖失态的样子，多美妙。&ldo;不过，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背着我动手脚，这笔账有空算算。&rdo;钟霖冷下声音，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拳头隔空捏响。&ldo;额……&rdo;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华逸书找借口道：&ldo;我手机没电了，不跟你说了啊，以后再聊。&rdo;&ldo;嗤……&rdo;钟霖望着被挂断的电话，脸上哪里还有恐吓的表情。‐‐对了，快去查收邮件，我写了一封饲养周安注意事项，你千万要好好看看，严格执行。‐‐收到。简单的两个字，比以前那个冷酷的孤魂野鬼温暖一百倍。&ldo;唔？&rdo;周安睡觉翻了个身，没有摸到人，迷糊地睁开眼睛。&ldo;在这里。&rdo;钟霖三两步把自己凑上去，让他摸到：&ldo;睡吧，别睁开眼睛。&rdo;轻轻用手掌盖住。周安的睫毛一眨一眨，瘙痒着对方的掌心：&ldo;我口渴。&rdo;&ldo;我去拿水。&rdo;他悄悄走了。或者说习惯如此，走路不带声音。同时习惯黑暗的环境，除非有必要否则不开灯。有一次周安问他，难道不是开灯做比较刺激吗？视觉享受。&ldo;嗯。&rdo;对方漫不经心回答：&ldo;我看得见。&rdo;自此之后，周安下意识地偷偷观察他的不同之处，顺便烂在肚子里，并不会刻意去关注那些不同。他想知道的是，钟霖自己介意吗？&ldo;水来了。&rdo;回来看见，那个迷糊的少年又睡了过去，钟霖二话不说自己喝了那杯水，然后俯身瞧着沉睡的少年，往他嘴里渡去。周安醒来之后，整个人迷糊晕乎：&ldo;钟霖……&rdo;呢喃他的名字成了习惯性。&ldo;喊老公。&rdo;那声音蛊惑道。周安爆红脸，顿时清醒了很多：&ldo;怎么可能。&rdo;这么羞耻的称呼，这辈子都不会喊的。&ldo;睡吧。&rdo;钟霖没有坚持，他坐在身边陪伴。&ldo;你还不睡。&rdo;周安靠近他，悄悄拽着衣角。&ldo;看点东西。&rdo;钟霖想了想，把手机扔了，滑下去抱着睡醒一觉的人：&ldo;我缓过来了，但是有很多事情，仍然需要慢慢来。&rdo;这是一句对自己说的话，周安听不听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