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不敢面对白氏,是心虚也好。其实,奚云妆在劝白氏离开的时候,他是听到了,他心中更加没有主意了,很乱很乱的感觉。
一个家,七零八落的,甚至让他想捡起来,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奚曼锦,奚弦月,奚红瑜,奚佐译,哪一个不是他的孩子,可是,他一个也留不下。
有时候,他是怨奚云妆的,连带着,也有些怨白氏,可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
天知道,在奚云妆出嫁的时候,他让奚府有一半的侍卫,都混在了人群中,为了保护奚云妆的安危!
天知道,他其实在出了卫上风的事之后,让人找到奚曼锦的尸体,将她好好的安葬了。
天知道,奚红瑜与奚弦月,他也很挂念。
努力想做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可是,怎么这么难。
“老爷。”四姨娘在门口突然尖叫一声,奚云妆才注意到,奚将军的嘴角流出了血来了。
然后,耳朵里,眼睛里。
“奚云妆这就是你想要的?”老太太突然大喊了一声,奚云妆神情有些恍惚,突然想起来,似乎奚将军也曾维护过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待见这个父亲了?
奚云妆皱起了眉,也许,她有时候忘了,奚将军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父亲。
最后奚云妆还是出手救了奚将军,经过这一次,似乎也是奚将军还了白氏的一条命。
也似乎,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的消磨奚云妆心中的怨恨。
用爱来包容,来诠释,世界并不是一点善良都没有。
天突然下起了雪来了,似乎,今年的冬天走的更慢些。
奚云妆难受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滑落,奚云妆突然笑了,真的,她突然想起来,白氏曾说,就算是能清醒一天也是好的,她不想浑浑噩噩的活着。
奚云妆抬起头来,很想问一声,白氏在那里过的好吗?
可又摇了摇头,也许是好的吧。她至少,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待世界了。
而那些伤害过白氏的人,也得到了报应。奚云妆想,有些悲剧,似乎就是从五年前已经注定了,好像,五年里,她开始是为了德静师太活着,后来是为了白氏,现在,她也许可以,为自己活着了。
奚云妆是站在奚府的大门口的,她就那么站着,突然间,她又坐在了地上,任由雪花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想那日,她怎么可以这么嚣张的就直接坐在门口不回来,奚云妆突然抿着嘴,似乎好想再重新来一次。
“大姐姐。”奚弦月从远处过来,身边还跟着凤易。
奚云妆拍了拍手,用帕子擦拭了干净。
“大姐姐,那帕子脏了,用妹妹的可好。”奚弦月快走几步,赶紧奉上自己的帕子来。
奚云妆斜了奚弦月一眼,然后将帕子随手的扔在了地上,“你也说脏了。”然后扭头就走。
鹤王妃的马车一直在外头停着,看着奚云妆走过来,赶紧掀了帘子,让奚云妆进去。
凤易在旁边看了一眼奚云妆,然后一掌就打在了奚府的石狮上。脸色阴沉。
奚弦月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她知道凤易喜欢奚云妆,一听说奚云妆来了奚府,眼巴巴的赶过来。奚弦月奇了怪了,怎么男人都喜欢奚云妆那股调调的,就那种蛇蝎心肠的人,怎么会配?
不过,奚弦月识时务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反正奚云妆不待见自己,凤易受了刺激,也不会发泄在自己的身上,凡事也是有奚红瑜那个倒霉鬼受着的。
凤易突然弯腰捡起了奚云妆的帕子,倒是奇怪,奚云妆的帕子上头就白白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一个小碎花都找不到,比男人的趴子都还简单。
不过,也怪不得奚云妆敢随意的扔了。
奚云妆的马车都走了很远了,凤易才带着奚弦月离开。左右,老太太不待见奚弦月,若是她自己来,根本就连门都不让进。奚弦月才明白,那是奚云妆故意给奚红瑜铺的路,一个女人,没有娘家的支持,会被人瞧不起的。
若不是嫁妆够丰富,奚弦月也撑不了这么久。
不过,她相信,奚红瑜她熬不过自己。
而鹤王府,奚云妆快到的时候,鹤王妃马上就带着人守到了门口,凤湛一听见这架势,知道不对,估计鹤王妃不高兴了,也赶紧的赶了出去。
可是,奚云妆已经与鹤王妃对上了。
“母妃。”奚云妆按照规矩,给鹤王妃行了一个礼。
鹤王妃沉着个脸。“我原以为你只是一时不懂事,如今瞧来,根本就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从今日起,我便好好的调教调教,免得你出去丢我王府的人。”鹤王妃说话的时候,很有气势,声音也足够宏亮。
说白了,鹤王妃是生气,一个女人,竟然伤了自己的公公,早就该休了算了。这也就罢了,回娘家都不禀报自己了,不给自己的公爹侍疾,反而去看自己娘家的爹,这样的女人,还真的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