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一扫她,轻吐二字:&ldo;原因。&rdo;眉眼带笑,理由是现成的,今早他&ldo;给&rdo;她的:&ldo;臣妾彻夜失眠,精神委实不济,晨省都没去成,实在无力侍君。&rdo;&ldo;哦。&rdo;他轻应了一声,一边把那信交给袁叙,吩咐速差信使急送,一边看向她,笑意直达眼底:&ldo;正好,朕让御医开副安神的药,晚上给你带过去,顺便给你说几个故事听,让你好好地睡上一觉,娘子意下如何?&rdo;席兰薇朱唇轻一扯,深沉道:&ldo;不太好……&rdo;&ldo;哦。&rdo;他肃然一点头,舒适地靠向靠背,口气闲闲,&ldo;袁叙,传旨,今晚召妍昭仪宣室殿侍寝。&rdo;听得袁叙沉稳地应了声&ldo;诺&rdo;,席兰薇险些哭出来:&ldo;袁大人……&rdo;能抗旨么?☆、116风起其间各样哭笑不得的事抛开不提,朝中还在按部就班地做着安排。单看芈恬入宫时那一脸怨气,便知道沈宁近来忙到了什么份上。楚宣几年来搜集到的各种消息很是有用,不仅有越辽的兵力情况,还有霍祯安cha在各级官员中的眼线,姓甚名谁、家籍何在,都详细得很。是以在其他安排大致妥当后,朝中迎来的是又一次官员撤换。背这个&ldo;黑锅&rdo;的,自然还是……沈宁。禁军都尉府查出、或是&ldo;强安&rdo;的各种罪名,让各地均有大小官员惨遭发落,革职罢官都算是轻的,流放、抄家的大有人在。八月初,越辽一县令被革职查办,在众多遭到波及的官员中他实在只是个小角色,一时甚至没人多提他一句。可接下来……便是直接牵扯到了越辽王头上,连在其中的一根线,是买官卖官的事。&ldo;陛下寻的理由也太没新意。&rdo;席兰薇撇嘴以示鄙夷,霍祁回看她一眼,不咸不淡道,&ldo;管用就行,要新意干什么?&rdo;管用,自然还是管用的。这桩小事就像一个缺口,将这几年埋在暗处暗查越辽王的禁军都尉府搁到了明处,沈宁亲自挑了人,急赴越辽,奉旨查案。先是越辽王门下的高官落马,又牵扯出官商勾结等事,接着……贩运私盐、强霸民宅、擅屯私兵、逼良为娼……大大小小的事情一涌而出,一本皆一本的奏章摞在一起,虽然可说是他底下的人仗势欺人,但若要直接查到他头上,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众人都等着皇帝的决断,一时间人心惶惶,皇帝却始终没说什么,就连御前宫人传出的话,也是他会认真看完每一本奏章、在看完后面色分外阴沉……却无任何旨意。似乎,恼怒之余,他对这位一母同胞心有不忍。便难免有朝中重臣上奏请求公断了,连大将军也在此列。一道奏章写得慷慨激昂,在朝上禀得抑扬顿挫、老泪纵横。&ldo;父亲年纪大了……&rdo;席兰薇听罢后黛眉紧紧皱起,&ldo;陛下非让他这么动气。&rdo;霍祁听得她的责怪,也觉得心虚,回想早朝之上的场景……席垣委实感情太投入,以致最后气息不稳、咳嗽连连,已然不是在做戏。拱手一揖,霍祁赔不是道:&ldo;为夫思虑不周,娘子见谅、见谅……&rdo;能坐到这个位子上,就算是凭着战功一路搏下来的武将,也到底有自己的势力‐‐即便没存心&ldo;结党营私&rdo;,想要巴结附和的人也总是有的。是以在席垣这一道疏奏之后,各样奏本纷至沓来,虽不乏迂腐至极、一味要皇帝顾及手足之情的,要求严惩的也到底占了大半案几。不同于先前禁军都尉府那一本本阐明罪状的奏章,这些么……意思大抵相同,霍祁又没那个闲情逸致去研究众位朝臣的用辞差别,糙糙地看过几本,着人一并收了,无再看的必要。前朝所见,是皇帝在看罢如此堆积成山的要求严办越辽王及一众官员的奏本后,仍对此事置之不理,甚至对慷慨陈词的席垣有所不满。可见当真是顾念兄弟之情了。霍祁在等一个&ldo;转机&rdo;‐‐自然也是事先安排好的,不过,事先出了点意外,让席兰薇看到点别的事,这&ldo;转机&rdo;便提前了,且不是做戏了。宣室殿外,席兰薇阻着眼前宦官的去路,面色阴冷。&ldo;你是陛下跟前服侍的人,陛下也没着意吩咐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往驯兽司去?&rdo;她问得口气生硬,那宦官伏地一叩首:&ldo;禀昭仪娘娘,臣没往驯兽司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