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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我动不得婉然了……我忽然觉得极度绝望无助，几是连最后的挣扎也可以放弃了。婉然不死，宏晅早晚会叫她去问话的。不论他想问出的是什么，嘴长在她身上，她总能有机会道出先前的所有事情，一点一点将宏晅先前对我的信任撕裂，把他心中的我，变成一个心如蛇蝎的毒妇。&ldo;奴婢从昨日说了那些话之后，就猜到大抵会如此……&rdo;婉然面上一片灰暗地喃喃道，仿佛是我伤透了她，而非她一直在害我。&ldo;宁婕妤，你怎么说？&rdo;皇后问我。声音四平八稳的，表露出不偏不倚公正处事的意思。&ldo;臣妾没有。&rdo;我冷声道。嘉贵姬嫣然轻笑：&ldo;那还能是谁呢？现在整个后宫里，还能有谁比婕妤更怕婉然活着？&rdo;&ldo;那嘉贵姬觉得婉然此时被人害死，头一个会被问罪的是谁！&rdo;顺贵嫔一语喝了回去，静了一静，声音缓和几分，向皇后道，&ldo;皇后娘娘，就如嘉贵姬所言，目下阖宫里最怕婉然活着的也许就是宁婕妤，故而最不可能下手害她的也是宁婕妤。婉然若死，矛头必定指向宁婕妤。&rdo;她睨着嘉贵姬，语带讥刺，&ldo;嘉贵姬都明白的道理，宁婕妤会不明白么？&rdo;皇后犹看着我，等着我的解释，我却是再未说话。是因为心灰意冷，也因为实在争无可争。想也想得到，此时我若说自己没差人去过，他们也必有办法查出个人来，那人自会供出是受我的指使。庄聆……她当然是会这样把事情安排稳妥的，我横竖都是百口莫辩。正文151拖到宏晅来……我几乎没这个心思去拖。他上朝时间可长可短，取决于有要事与否，根本不知今日会是多久；再则，他总会从婉然口中听到那些事情吧。那么与我而言是就此一死还是晚上几日再死又有什么大差别呢……兴许还不如让他就此废了我，至少不用面对他得知种种真相后对我的质问了。所谓的心如死灰，大概就是这般吧。却是过了不一刻就听到宦官那声悠长有力的&ldo;陛下驾到&rdo;。我静了静神，如常般与众人一道去殿门口行礼。他走进来，道了一声&ldo;免了&rdo;，身后跟着的女子即刻过来扶我，焦灼地唤了一声：&ldo;长姐……&rdo;是芷寒。&ldo;怎么回事？&rdo;宏晅淡问。扫了一眼我面上的惊疑不定，一笑解释道，&ldo;芷寒都堵到成舒殿门口去了。&rdo;我微滞。握住芷寒的手略有责意却更是感激地道：&ldo;不懂事……怎的闹到成舒殿去？&rdo;&ldo;姐妹情深真叫人羡慕。&rdo;嘉贵姬轻笑，&ldo;婕妤娘娘又何必做那样的事？待得被赐死的时候，婉仪娘子不定怎么伤心呢。&rdo;&ldo;谁说朕要赐死宁婕妤了！&rdo;宏晅语声骤冷，目光凌厉地从嘉贵姬面上划过，沉了口气缓和几分，问皇后道，&ldo;梓童，又出了什么事？&rdo;皇后沉稳一福：&ldo;今儿个一早宫正司的人来禀了臣妾些事情，臣妾觉得事关重大便传了各宫主位一并来。&rdo;她说着冷睇了嘉贵姬一眼，续道，&ldo;并非如嘉贵姬所言那般说起赐死宁婕妤之事。&rdo;宏晅轻点头。皇后又吩咐宫正司的人禀他，几人将先前所说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宏晅看向婉然，森凉不已地问她：&ldo;当真是宁婕妤给你送的点心？&rdo;婉然恭敬而从容地叩首，回道：&ldo;是。是叫徐茂的宦官送来的，奴婢认得他，绝无错的。&rdo;从昨晚开始，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在我心中添上一缕冷意。徐茂，那确实是明玉殿的人，虽说不上什么特别得脸，也是时常近前服侍的人了。静妃竟是连他也收买了过去，我却从来无所察觉。宏晅看了郑褚一眼，郑褚会意，又递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小黄门，后者躬身出了殿，是去找徐茂的。我看向宏晅，无力地问他：&ldo;陛下信不信臣妾？&rdo;他有一瞬的犹豫，俄而走近了我，从芷寒手中握过我的手，笑意隐有苦涩：&ldo;若不信你，就不会走这一趟。&rdo;&ldo;陛下还惯着她！&rdo;嘉贵姬眉目含怒地啐了一口，&ldo;若不是陛下纵着，区区一个贱婢怎会恃宠而骄到这个份儿上！竟敢下毒下到宫正司去！&rdo;&ldo;任霜月。&rdo;宏晅神色厉然地横过去，眼瞧着嘉贵姬在她的目光中打了个寒噤。他不快地凝睇着她，一字字道，&ldo;传旨下去，嘉贵姬位降容华。此事朕交给宫正司查，旁人再敢妄议，同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