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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宫人都屏了息，他回过头看了看我，却未理会我的惊诧与恐惧，平静地转向帝太后，一字一顿地沉然道：&ldo;母后，儿臣当年保她一命说的话，是儿臣自己的主意，与她无关；许她回宫、封她充容，是儿臣的旨意，与她无关；今日之事，是凌合郡王的意思、大长公主应允，儿臣才赐了婚，亦与她无关。至于后位……&rdo;他再度回头睇了我一眼，短短一叹：&ldo;她是最不想要这后位的，是儿臣非她不可。朝臣可以不许、儿臣也可以不立，但母后，您不能因此怪她。&rdo;帝太后凝视了他许久，就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终于冷笑道：&ldo;适才她把自己撇得干净，目下你也把她撇得干净。&rdo;&ldo;母后。&rdo;他轻有一笑，&ldo;关于晏然的事，儿臣不想再多争执，朝中的闲言碎语儿臣自会平息。但她既回来，任何人都不能再动她。&rdo;他说着抬了抬眼，语气更沉了几分，&ldo;包括母后。&rdo;&ldo;那若她再害人呢？&rdo;帝太后厉声，他轻哼一笑：&ldo;若无人想害她，她也不会去害别人。母后，您是过来人。&rdo;帝太后缄默不言，宏晅顿了一顿，面不改色地续道：&ldo;还有，六宫里头想争后位的、乱嚼舌根的，若是母后压不住，儿臣自会去管。&rdo;帝太后的目光一凛，长舒口气缓缓道：&ldo;静媛夫人怀着皇裔。&rdo;&ldo;但儿臣从未说过她可以作皇后。&rdo;他淡看着她，&ldo;儿臣知道母后也没这个意思，那就只能是她自己的意思。&rdo;帝太后又是沉默，须臾轻喟道：&ldo;这也怪不得她。中宫无主，她是哀家的侄女、协理过六宫、又在这样的位子上，她如何能不想？&rdo;&ldo;自怪不得她，儿臣也从没怪过她。母后让她好好安胎就是，若再打元汲的主意，连元汜也会有个新的母妃。&rdo;我在惊诧中半句话都说不出，亦不宜cha话。待他说完，也没给我再开口的机会，淡看了我一眼：&ldo;回成舒殿。&rdo;&ldo;……臣妾告退。&rdo;我只得像帝太后一福，随他离开。一路上都忐忑得不敢说话，到了成舒殿门口我停下脚，犹豫着道：&ldo;陛下若是没事……&rdo;&ldo;没事。&rdo;他徐徐一叹，转过身来，&ldo;你回去吧。日后母后再传，先来成舒殿回话。&rdo;我点点头：&ldo;阿容的事……&rdo;&ldo;旨都下了，无碍。&rdo;&ldo;……哦。&rdo;我又点头，迟疑片刻，终是问道，&ldo;前朝后宫……还是议论臣妾回宫的事么？&rdo;&ldo;嗯……偶尔会。&rdo;他斟酌了一会儿，不在乎地轻笑，&ldo;朝臣么，你知道的，时不时找点事以表忠心‐‐虽是烦人了些，压一压也就过去了。&rdo;&ldo;……&rdo;我无话少顷，垂首一福，&ldo;臣妾告退。&rdo;&ldo;晏然。&rdo;他轻唤了一声，踟蹰着说，&ldo;阿眉那次的事……是朕欠考虑。&rdo;我理了一理思绪，暗暗揣度着他的心思，柔笑道：&ldo;早不在意了。陛下……方才您在长宁宫说……聆姐姐……&rdo;我至此停了话，&ldo;许是不该问……&rdo;&ldo;又瞎担心。&rdo;他轻然一笑，&ldo;她么……最近是不安分，为了后位，总想着把元汲带过去。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母后自会管她。&rdo;我颌首，仿如为静媛夫人松了口气般的释然而笑：&ldo;如此便好，臣妾告退了。&rdo;静媛夫人确是急躁了，竟让他察觉出了不对。我心里不住冷笑，她只怕还不知道帝太后和宏晅都熟知她的心思吧？就让她白费功夫好了，孕中多思，本就难以活下来的孩子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本事留下。踏进明玉殿，云溪一福，忙道：&ldo;娘娘可是回来了，侯夫人都急得不行了。&rdo;&ldo;本宫没事。&rdo;我抿笑掀开帘子，眼见着怡然显是松了口气，笑问我说：&ldo;怎么？又让陛下帮着挡劫了？&rdo;&ldo;嘁，宫里真是瞒不住事儿。&rdo;我施施然坐下，凝笑道，&ldo;好事，第一是阿容要嫁了；第二么，我确信静媛夫人得不了后位。&rdo;她微有一愣，遂笑颜明艳：&ldo;这真是个好事。怎么，陛下说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