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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谢太后。&rdo;我屈膝一福，淡看了一眼侍立在旁的静妃，默然不语。&ldo;从前朝臣们时常不忿你专宠敏妃。&rdo;太后缓缓道，&ldo;如今她也有了皇子，你如是想立她为后，也不必再耽搁了。&rdo;我不自觉地去打量静妃的神色，静妃只低垂着眼眸不吭声。宏晅笑觑了我一眼，向帝太后揖道：&ldo;儿臣心中有数。&rdo;&ldo;新家人子也都该在来锦都的路上了。&rdo;帝太后看向我，&ldo;这次便由敏妃做主吧。来日做了皇后，这些也都得你cao劳着。&rdo;我刚福身道了句&ldo;诺&rdo;，却听他道：&ldo;儿臣觉得……就不必让敏妃cao劳了，也不必让家人子们一路颠簸进宫。让尚仪局的女官去选几个出挑的，带进宫给各位太妃看看。若有满意的，赐下去给各位亲王、郡王为妾；剩下的，让她们各自回家便是。&rdo;他说得很是轻描淡写，说得我我们都是一愕。帝太后滞了须臾，才道：&ldo;皇帝的意思是……连新宫嫔也不选了？&rdo;&ldo;是。&rdo;他颌首道，&ldo;选进来也是搁着，还不如就让她们各自许嫁去。&rdo;&ldo;你仍要独宠她一个？&rdo;帝太后瞟了我一眼，又审视着他。他吁了口气，负手道：&ldo;若不然呢？难不成母后觉得儿臣独宠她只是为了让她生个皇子？&rdo;他衔笑坦然说，&ldo;已有五个皇子，日后要挑一个作储君不是难事。至于儿臣的后宫……有她就足矣了，不必再封新宫嫔。&rdo;帝太后沉然不言。对于他因我而起的种种&ldo;无理&rdo;要求，帝太后终是妥协地愈发多了。从长宁宫退出来，他与我走在宫道上，感受着一道道初春的清风。他牵着我的手，走得不急不缓，明明已走了很久却没有半分累意。经过湖泊时，我凝神片刻，不由自主地笑叹道：&ldo;真想一辈子就这么走下去。&rdo;他倏然转过头，凝睇我半晌，终于笑了出来：&ldo;那就这么走下去。&rdo;我笑了一笑：&ldo;其实……陛下不必违了一直以来的规矩，宫嫔选就选吧，臣妾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莫说陛下是九五之尊，就是王公贵族，哪有不纳妾的？&rdo;&ldo;九五之尊。&rdo;他一声轻笑，随手去拽下湖边垂柳的叶子，然后有些孩子气地一下下在手中撕碎，闲闲道，&ldo;你知道么？你生产那天……朕起初只觉得，只要你能活着就好，朕可以不在乎那个孩子。很多女人生完孩子都会落下病，朕想着你若留了什么病也无妨，宫里总能照顾好你一辈子。&rdo;他扫了我一眼，又抬手揪了片叶子，继续刚才的动作。&ldo;后来听你叫得越来越痛苦，朕心里也跟着疼。才猛地明白，朕不仅是要你活着，还要你活得舒服。&rdo;他一壁说着一壁抻了第三片叶子下来，&ldo;若说生子时的痛苦是必须经历的、朕无法替你避开，就替你避开其他的事情……新宫嫔入宫，你再大度心里也还是不舒服，何必委屈自己？&rdo;他向我晃了晃手里扯下来的第四片叶子，倒是还未撕碎，&ldo;就跟这被虫蛀过的叶子似的，日后揪下来倒是个办法，但若能根本不让它长，不是免去了很多不痛快？&rdo;我伸手从他手里把那片柳叶拿过来，仔细一看，上面还真有个虫眼，弄得周围一圈都泛了黄，不觉笑道：&ldo;这都能看见？陛下好眼力。&rdo;&ldo;……&rdo;他有些不快，&ldo;跟你说正事呢。&rdo;&ldo;知道了……&rdo;这回换我撕那片叶子，撕裂间，些许汁液留在手上，有些涩涩的，我低低道，&ldo;以后不提了还不行……&rdo;谁知他竟伸手在我额上抚了一抚，哄小孩似的眯眼笑道：&ldo;乖。&rdo;&ldo;……&rdo;我一瞪他，低头把握在手里的碎叶子扔在地上，没好气道，&ldo;臣妾要去看看芷寒，陛下您回成舒殿吧。&rdo;他不甘心地搂住我：&ldo;陪你同去吧……&rdo;&ldo;不要。&rdo;我白他一眼，丝毫不留情面地淡泊道，&ldo;姐妹间有体己的话要说，陛下您在就说不出了……要不臣妾找个女史在旁边记录着，聊完了给你呈上去？&rdo;耳闻身后的宫人们一声憋不住的笑，他回眸眼带威胁地淡瞥了一眼让众人都噤了声。他干咳了一声又看向我道：&ldo;去吧，晚上来成舒殿用膳。女史……就不必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