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他凝视着她忍了半天,终于一下子笑了出来,笑得她直发了懵,跪坐着满心惴惴,不言不语。&ldo;想什么呢?&rdo;他衔着笑在她脸上一捏,&ldo;不多留你,过两年赶紧嫁出去,朕换个靠谱的女史。&rdo;【二十岁&iddot;十五岁】她终于到了嫁龄,一封信、一块平安莲花配定了她的姻缘。她知道那人是朝中将领,追问他是谁,他却笑而不答,只说:&ldo;嫁过去了自己看。&rdo;昏服的料子极尽奢华,是梧洵织造新进的衣料,他二话不说就让她先挑合心意的。她觉得这不合规矩,他却说:&ldo;嫁人是大事,六宫嫔妃谁也不差一件衣服。&rdo;那阵子她很开心,他却总心思烦乱。一方面是祺裕和亲的事不顺,另一方面……她突然要走了,在身边八年的人突然要离开,他总觉得心里一空。静婕妤开玩笑说:&ldo;陛下舍不得就纳了她呗。&rdo;他想这怎么可能,他知道她一直想为人正妻。而她的未婚夫也是个不错的人,安夷将军霍宁,战功赫赫,他更希望她能安安心心地做她的将军夫人去。但他最终还是纳了她,封她做了琼章。他告诉自己,是为了不让她和亲远嫁、为了和皇太后抗衡。也确实是如此,翌日他踏出殿门的时候,长乐宫来传旨封她做长公主远嫁靳倾的宦官便到了,是因为这个理由,他才稳稳地将一干人挡在了外头。他说:&ldo;她是朕的人了。&rdo;说这话的时候,他分明的记得,昨晚挣扎的她、今早昏睡的她,都那样不甘地对他说:&ldo;奴婢要嫁人了……&rdo;她恨他。他却丝毫没法怪她,哪怕他是皇帝,但他确实毁了她的一辈子。呵……他一声冷笑。他曾那么自信地告诉她,他会赦她出奴籍。如今也是赦了她出奴籍了,却是这样的方式。真的不能怪她恨他。他和她之间的关系,终于冷到了极致。她再也不来主动见他,他亦不敢去见她。旁人都觉得奇怪,琳妃甚至大着胆子问他为何如此,而他的回答无力极了:&ldo;朕不知该如何面对她。&rdo;他有他的国,他为此权衡着各方利弊,许多朝中大臣甚至是后宫嫔妃,在他眼里都是一颗棋子而已。但他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会亲手把她变成一颗棋子。她吃桃脯过了敏,他如从前般想喂她喝药。这一次,她却推开了他的手。褐色的药汁溅了出来,在c黄单上,晕开一片。☆、261流年记(2)【皇帝和晏然】【二十一岁&iddot;十六岁】在那一年里,她开始争宠。他隐约觉出她是为了晏家,却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他强要了她。可他没有想到她会喝避子汤。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他心底说不出的难受,原来她那么恨他……六宫都等着他的反应,冷眼看着,看他会不会废了她,又或是会怎样罚她。众人都觉得:她这次算是完了。可他哪有资格废了她。他在她即将嫁人的时候要了她,她要恨也在情理之中,本就是他不该强求。他最终也只是淡漠地让她退下。他不知道,那天她的心里也冷极了。不是因为遭人陷害,而是因为他根本不肯听她的解释。然后她理所当然的失宠了。他因为失望不再去见她,她也不敢去求见他。她在这样的境地中迎来了她的十六岁生辰。那天静婕妤设了宴为她庆生,她在静婕妤宫中痛哭一场。在过去的八年里,每一年她过生辰,他总会有礼物给她,唯独今年是例外。可明明应该今年的关系更近,她从前只是婢女,如今她是他的妾。静婕妤说:&ldo;你啊……干什么给自己找难过?后宫失宠是常事,急不得恼不得的。&rdo;她摇着头只道:&ldo;我凑合着过也还罢了,可晏家……晏家经不起啊!我真恨不得去求陛下赐个恩典,给我个承诺不动晏家,自己死也就死了。&rdo;静婕妤无奈,温言劝她:&ldo;你心思太多,其实这些事都不急于一时。朝堂上,姜家再一手遮天也还有我父亲顶着,一时半刻的出不了什么岔子。后宫里,你但凡没死没进冷宫,也总还有出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