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以在惊蛰赴死之前,把他们抢回来。&rdo;席临川语气诚恳,&ldo;臣看过地图,虽则离大夏远了些,但若要智取也不难。陛下若是准许,臣带人去……&rdo;&ldo;不准。&rdo;皇帝回绝断然,手指在案上一敲后,挥手让他告退,&ldo;此事朕自会同翰邶王解释,你回吧。&rdo;&ldo;陛下!&rdo;席临川忍不住一喝,抱拳凛然道,&ldo;目下局势已然稳定,赫契不过是强弩之末,陛下不能让为此涉险多日的人此时冤死异乡。&rdo;&ldo;所以朕不能让你们两个同时死在异乡。&rdo;皇帝语无波澜,一言驳回他的话后,顿了一顿,又道,&ldo;让朕想想。如是要去,朕会派禁军去。&rdo;&ldo;禁军不如臣了解赫契地形,陛下派他们去,才是平白让人死在异乡。&rdo;席临川不作退让,抬眸一看,皇帝却也毫无改变决定的意思。僵持片刻后,他无声一喟,终抱拳道:&ldo;臣告退。&rdo;这样的黑暗已经持续了许多日。就算是作为地窖,这地方都太阴凉黑暗了些。实际上却是个牢房……绿袖回想着曾因看到诏狱的严刑而被吓哭的事,不禁一声自嘲,觉得那时真是太天真‐‐相较于这地方,禁军们对待犯人的方式称得上&ldo;善良&rdo;。几尺外的地方传来铁锁磕在木栅上的声音,绿袖费力地看过去,黑暗中依稀有两个人影。她下意识地想躲,身上却使不上劲,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近了,一左一右地将她&ldo;提&rdo;起来,半拖半扶地向外去。行出数丈,眼前豁然开朗。数支火把整齐地cha在石墙上的钉出的槽中,映得满屋灯火通明。她虚弱中下意识地抬了眼,眼前的片片光团晃动了好一阵子,才逐渐凝出明晰的画面来,这画面却让她狠狠一怔!&ldo;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rdo;听上去发音奇怪的汉语从不远处响起,她费力地偏头看过去,他赫契人轻笑一声,又道,&ldo;一个姑娘,三天粒米未进,不好受吧?&rdo;原来……刚三天?绿袖回一回神,仍禁不住地觉得他是在蒙她,她明明觉得已过了大半月了。仔细想想,又知大抵只是自己过得漫长而已‐‐这些日子她都只有水喝却没有东西吃,若当真是大半月,只怕已然饿死了。&ldo;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do;绿袖的声音低得难寻,缓了好一会儿,才又说,&ldo;你们敢从大夏的地盘绑我过来……不怕官府查出端倪,触怒陛下么?&rdo;&ldo;现在不是嘴硬的时候。&rdo;那人蔑然一笑,遂起了座,踱步走向数步外吊着的那人,又回头看看绿袖,&ldo;你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人说的,这机会先给你,你看清楚我都会做什么,再决定是否主动告诉我。&rdo;&ldo;你……&rdo;绿袖神色骤慌,未及说出什么,他已猛地扬了鞭子。鞭子在空气中划出疾风,猛地落下间直吓得绿袖紧闭双眼。听得一声压抑着的惨叫,她又忍不住抬眸看去,见他本就遍体鳞伤的身上又添了一道新伤,自左肩斜划而下,嶙峋的伤口中皮ròu外翻,看上去甚至不像是一鞭子打出来的……她颤抖着看向那人手里的鞭子,他淡声笑着,竟配合地走近了,让她看得更清楚:&ldo;上面坠了两颗钉子,管用得很,毁你这张脸不是难事。&rdo;她心中一阵狠颤。&ldo;不然这样吧……&rdo;那人笑意未减,环视一周后,目光重新落回她面上,&ldo;我让你自己想一想。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包括那个人,你都可以逐样看个清楚。&rdo;他说着便向外踱去,打了个哈欠,&ldo;善意&rdo;地提醒她:&ldo;最好记得想想这些东西落在你身上是什么感觉,听说你是个不错的舞姬,别给自己惹麻烦。&rdo;这话音落下后,厚重的木门在身后狠狠关上。门响激得绿袖浑身一栗,而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拽门,但很快便知那门是从外面闩上了。周身颤抖不止地回过头,她再度看向十余步外吊着的那人,凝望一会儿,眼中挣出泪来:&ldo;大人……&rdo;那人闻声轻颤,抬头看向她,眸中骤然沁出痛苦:&ldo;他们还是找到你了。&rdo;这并不是她进入这刑房后说的第一句话,他却是刚知是她。绿袖细思之下,便知他大约是方才已晕厥过去,又被新至的伤痛激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