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说到这里,忽记起路放所说路锦没有几年活头了,笑意敛去,面上便有几分怅然。路放却仿佛不曾想起这事一般,点头道:&ldo;此计甚妙,到时候就依你说得办。&rdo;秦峥舒了口气,当下和路放手牵着手,纵马奔驰,继续前行。一路上夏风吹来,端得畅快。这一日,他们来到一处,天色已黑,却是错过了宿头,于是见前面地里有看瓜人建的凉棚,倒是已经弃用的模样,路放便道:&ldo;今晚将就些,就在这里住下如何?&rdo;秦峥原本不是讲究之人,何况他们往日逃荒,什么地方不曾住过,当下便点头道:&ldo;好。我看那边有溪水,你去取些来,我们烧一把火,把咱们带的开炉饼热上,还有腊肠也烤一烤,正好就着吃。&rdo;路放听此,倒仿佛回到了他们初识的时候般,当下忙答应了,自己去了水囊去取水。回来后,秦峥已经将火烧起来,把开炉饼和之前腌好的腊肠都烤了烤。那腊肠虽没有秦峥当日在落甲山腌得地道,可是却用足了各色香料的,此时烤来,香味四溢。当下两个人分吃了,又各自喝了水。正吃着时,却有人过来,看样子是个农人,背着一捆新打的麦子,问道:&ldo;你们既烧了火,可要小心,如今是打麦的季节,若是不小心走了水,把麦子烧了,你们可担当不起。&rdo;路放听了,忙答应了,秦峥从旁也赶紧将火灭了。农人看着那火堆成了灰烬,这才道了声谢,离开了。当下路放和秦峥也吃饱喝足了,两个人便坐在田垄上闲聊,一时说起过去种种,都不由感慨万分。路放见此,便谈笑间说起高璋,道:&ldo;若不是和他之间有国仇家恨,其实他对你倒是极好。&rdo;秦峥哼道:&ldo;这个人心狠手辣的,有什么好。&rdo;路放忽然不说话了,侧首凝视着秦峥。秦峥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她,两个人在这星月之下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不远处农人的吆喝声,以及偶尔狗叫声。良久后,路放终于抬起手,抚了抚秦峥被风吹乱的头发,温声道:&ldo;你还记得吗,昔年我发了高热,你背着我,把脚崴了,却不告诉我,依然要背着我爬出去。&rdo;秦峥轻轻&ldo;嗯&rdo;了声。路放深吸了口气道:&ldo;从那一夜,你我喝着同一个水囊的水,生死相依,我便把你当做最亲的人。即使后来知道姐姐还活着,在我心里依然视你为最重。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比得过你对我的重要性。&rdo;秦峥只觉得路放的这些话,沉甸甸地落到心里,她抿了下唇,点头道:&ldo;我明白。在我心里,你也是最重要的。&rdo;路放凝视着秦峥清泠的侧颜,心中却是默默地道:你不明白的……你是不明白,你对我的重要,到底有多重要。不过,不明白也罢,只要我自己明白就可以了。他笑了下,温声道:&ldo;峥弟,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该让我知道。&rdo;秦峥闻听,侧首过去,道:&ldo;你认为我有什么瞒着你吗?&rdo;路放道:&ldo;没有。&rdo;他笑了下,补充道:&ldo;如果你没告诉我,那一定是你认为不重要。&rdo;秦峥闻言,饶是素来冷心冷肺,也不由动容,道:&ldo;你若要知道高璋的事,我便一点点,原原本本告诉你,好不好?&rdo;路放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却是没说话。秦峥动了下,便靠在他身上,详细地说起在南蛮的种种情景。当说起自己骑在高璋身上要举刀杀高璋时,她感觉到路放的身体变得僵硬。她戳了下他的胸膛:&ldo;喂,我也是骗他玩的。&rdo;路放切齿在她耳边道:&ldo;以后,我不许你骑在任何男人身上,你懂不懂?&rdo;秦峥挑眉笑道:&ldo;好,不许骑在任何男人身上是吗?那以后‐‐&rdo;说着,眸中水波流转,别有意味。路放忽然明白,冷哼道:&ldo;除我之外的任何男人。&rdo;秦峥斜睨着他:&ldo;你有什么不一样吗?&rdo;路放猛然搂着她,让她柔软修长的身子牢牢地抵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铁青着脸道:&ldo;秦峥,你必须明白,我是你的男人,唯一的男人。除了我之外,你不能有任何男人。不然‐‐&rdo;以前的他已经没法去管,但是以后,任何一个男人敢碰秦峥一下,他都会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