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一时想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道:&ldo;可你不是说,这是王后的名字?&rdo;&ldo;所有的公主有一天都会成为een(2),当她们遇到心爱的王子。&rdo;凯瑟琳的心一动,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头摊开稿纸,随手写画着,喃喃道:&ldo;那她长什么样子?像白雪公主还是人鱼公主?&rdo;&ldo;所有的公主都一样,有金色的长发和碧蓝的眼睛。&rdo;他凑上前,替凯瑟琳摘下眼镜,轻轻盘起她的金发,&ldo;就像这样。&rdo;凯瑟琳深深低下头,任他装扮,却一动不敢动。过了良久,她才轻轻指了指他手中的眼镜:&ldo;你这样我没法工作了。&rdo;他笑了笑,将眼镜还给她:&ldo;请原谅,公主殿下。&rdo;凯瑟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认真地看着稿纸,转开话题:&ldo;那么,cary和凯瑟琳不是在船上相遇的?&rdo;他悠然笑了笑:&ldo;当然是在船上,难道你忘了?玛丽王后号的阅读包厢。&rdo;她的脸更红:&ldo;我是说,剧本中的cary和公主。&rdo;接着指了指一行字,又说:&ldo;你写的是在伦敦的贵族酒会……&rdo;他轻轻打断她:&ldo;那就改成船上的酒会,船上会更浪漫。&rdo;凯瑟琳答应了一声,低头涂改着,一面逐行向下看去:&ldo;他们偷偷从酒会离开,避开随从的耳目,穿过一条狭窄的布满灰尘的小径,来到花园中。月光透过花树,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阴影……&rdo;不知为何,她的心有一些慌乱,这一切,和他带着她逃到那个布满铁架的小露台是多么相似。难道这部剧本,真的是根据他们俩的邂逅创作的吗?她向后翻阅着,想找出更多细节,可惜的是,剧本止在两人在花树下对视的瞬间。凯瑟琳禁不住喃喃道:&ldo;而后呢?他总该对她说些什么吧?&rdo;&ldo;凯瑟琳,已经很晚了,你要吃点东西吗?&rdo;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从c黄边起身走到了门口。凯瑟琳没有抬头,而是迅速地将这句话抄在纸上。却似乎觉得这句对白和前面浪漫的描述不太和谐,微微皱起了眉。亚当斯打开一个极小的壁柜,从里边搜检出一块砖头状的橙色物体,叹了口气:&ldo;不过这里只有肯尼亚ugali,不过若用热水蒸一下,切成小块的话,会有曲奇的味道。&rdo;他自嘲地屈起手指,在ugali(3)上敲了敲,发出钝钝的回响:&ldo;前提是这里还有热水,以及足够的饥饿感。&rdo;凯瑟琳看着那块形状奇特的&ldo;砖头&rdo;,心里有些发憷,摇了摇头。他耸了耸肩:&ldo;那可真是遗憾,我刚发明了一种新的吃法‐‐如果只有凉水的话,可以搅成糊。&rdo;卡瑟琳却似乎并不关心ugali的吃法,仿佛想到了什么,有些讷讷地问:&ldo;那,你刚才那句话是在问我?&rdo;&ldo;当然,你总不至于把它写在台词上了吧?&rdo;他从那块&ldo;砖头&rdo;上敲下一个角,随手扔到盘子里,微笑着看着她。&ldo;没有,没有。&rdo;凯瑟琳松了一口气,暗中将那句违和的话用力划掉。&ldo;那么,我们写到哪里了?&rdo;他端着盘子,坐到她身边。在盘里倒上冷水,用一把勺子搅拌着。一股特殊的糙药味从糊糊里透出来,显得有些苦涩。&ldo;尝尝?&rdo;他把盘子递到她面前,&ldo;以我这些天的经验保证,其实味道没有那么坏。&rdo;凯瑟琳看了看散发着糙药气息的橙色面糊,心动了几次,却终于鼓不起尝试的勇气。亚当斯遗憾地耸了耸肩,将盘子端走独自享用起来。凯瑟琳突然有些后悔。也许,ugali的味道真的不坏。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一个古板、守旧的女孩,遵循一切旧式淑女教条,不能吃不明的食物,不能穿过于新潮的衣服,不能接近奇怪的人。可她想要的人生真的是这样的吗?她不由有些茫然。肯尼亚歌手的琴声转而变得高亢激昂起来,仿佛一曲来自远古的歌谣。但奇怪的是,凯瑟琳却仿佛能将他的声音分得更清楚。凌乱的音符中,她清清楚楚地听着他说:&ldo;凯瑟琳,你喜欢我吗?&rdo;这一问来得太突然,她有些错愕,但心底又觉得那么自然。也许是她早就等待着这一刻了吧。他那些反反复复、真真假假的话已将她所有的耐心都要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