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功夫极为坚韧,一步才退出,身子便立即稳住,再退一步,已然将那人的推力完全卸去。那人却也不为己甚,一招得手,便笼住双手,不再进逼。耳听二小姐欢声道:“姊姊!”铁恨一惊,注目看时,就见来人粉面蕴煞,凤目含威,正是铁木堡的大小姐大倌,不由自主又退了一步。大倌重重哼了一声,道:“你溜到哪里去了?我四处找不到你!”二小姐吐了吐舌头,指着凌抱鹤道:“我见你全部心神都放在了他身上,便自己溜出去玩了。你看,你找到了他,我也找到他了。”她最后这句话,的事情。那么这件血鹰衣,真的像凌抱鹤所说的那样,是假的么?铁恨情不自禁地又看了一眼,凌抱鹤沉声道:“若想证明,非常简单,你只要将这件衣服穿在身上,因为真的血鹰衣着在人体之上时,那只鹰,是活的!”这绣上去的鹰竟然是活的?此话听去匪夷所思,但如此秘宝,本就超出了人类的想象,就算此鹰是活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凌抱鹤目不转睛地盯着铁恨,似乎他比铁恨更加关心这件衣服究竟是不是真的!铁恨微一犹豫,一扬手,将长衣抛在地上,套上了那件血鹰衣!登时那血衣上赤红的血光仿佛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一般,猛地汇集到铁恨的胸前,极为迅捷地旋转了起来。空中仿佛响起一声凄厉的鹰鸣。一片一片的,那鹰的翎毛支支张开,鹰首陡然立了起来。血光翻涌成云气,托着那只血鹰缓缓沉降升浮,当真宛如活的一般。凌抱鹤的脸色宛如死灰,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铁恨见他如此反应,便知道这件血鹰衣,必定是真的了。那么本来穿着这件血鹰衣的崇轩呢?是死?还是重伤?想来也不外乎这两种结局了!铁恨心中忽然有了无比的信心,他拉起二小姐,道:“走吧!”凌抱鹤忽然跃了起来,嘶声道:“你要去哪里?”铁恨冷冷道:“崇轩已死,正是痛打天罗教的时候!”凌抱鹤暴怒:“谁说他死了?他没有死!他没有死!”他一跃而起,凌空闪过一道凄厉的电光,他的指间竟然爆点寒辉,迅速汇聚成一条半尺长的银电,向着铁恨当头刺了下来。铁恨动容道:“剑芒?”银芒伸缩,映着凌抱鹤惨白的脸色,宛如九天神雷,转瞬就落了下来。此一击,含凌抱鹤之愤而怒发,当真霸强威猛之极,铁恨不敢撄其锋芒,双目紧紧盯着那道剑芒,突然一步退了出去。电芒皎若银电,连续几个闪烁,追着铁恨杀了过来。铁恨脚踏九宫,不住后退,凌抱鹤的双脚却忽然一阵踉跄,竟然无法驾驭这道剑芒,那剑芒猛地一暗,倏然消散,凌抱鹤“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直喷在了铁恨的胸前!鲜血飞激,血鹰衣上立即一声凄厉的长唳迎风怒发,盘旋卷舒于九天之上。铁恨就觉心旌摇摇,一股杀意从胸前直透心底,勃勃升腾,竟然忍不住就要施展出“啸血飞鹰”,将眼前之人撕成粉碎!那血鹰就仿佛一枚巨大的心脏一般,在胸前轰然腾动着,将杀意不断灌输到他的心底。这杀意竟然不可抗!他忍不住踏前一步,双目已经变成赤红色,紧握的双手,也聚成了鹰爪之状!二小姐见他脸上肌肉扭曲,极为可畏可怖,忍不住“啊”的一声娇呼,以手掩唇,不忍再看。铁恨心神微分,登时醒转,急忙提一口真气,硬生生将那纵横恣肆的杀意压下,却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凌抱鹤嘶声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一面叫着,一面踉跄追了上来。但他身上的伤势极为沉重,才走一步,便扑到在地。大倌跪下身来,将他扶住,低声道:“你还不快走,难道一定要看他如此么?”铁恨虽然矢志要将凌抱鹤捉拿归案,但见他如此模样,也良为不忍。正犹豫之间,二小姐一把握住他的手,大声道:“好的姊姊!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也要保重啊!”也不等大倌与铁恨说什么,径自拉着他如飞走了。月色如水,两人一口气奔出四五里地。二小姐却偷偷笑了起来。先还手掩着唇,轻轻笑着,到后来笑得越来越大声,连路都走不了了,停下来大笑不绝。铁恨皱眉道:“你怎么了?笑成这个样子?”二小姐竖起一根手指指天,很骄傲地道:“我想起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主意!”铁恨道:“什么主意?”二小姐手指仍然指着天:“这个主意非常非常的好,连我自己都佩服不止!”铁恨皱眉道:“究竟是什么主意,你就不能痛快地说出来!”二小姐撇了撇嘴,道:“你就不能有些耐心?这个主意就是……”铁恨竖起耳朵,等着她说下去,哪知二小姐一口气憋住,直勾勾瞪着他,再也不说话,也丝毫不动弹。铁恨也愣住了,不知道她搞些什么名堂。二小姐笑了会子,见了他的呆像,又是一阵大笑,终于缓缓住声,道:“这个主意就是,既然血鹰衣本来是穿在崇轩身上的,我们为什么不假扮这个魔教教主呢?”一时宛如轰雷掣电,铁恨的心中忍不住一震,这或者真的是个很好的主意!假扮魔教教主,说不定能让魔教取消下一步的计划,甚至能够解散整个魔教!铁恨的眼睛亮了起来!但他毕竟江湖阅历丰富,沉吟片刻,先将此事前后利害都想了一遍,道:“可是我们只有这件血鹰衣啊,还缺少一件关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