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清湛岂会让谢清溪走着去街上,早早就有人在外面等着接应他呢。一上车,里头的锦袍少年便笑着问道:“清湛,这是谁啊?”“我表弟,”谢清湛随意地说道。谢清溪微微垂着头,倒是惹得那少年又看了好几眼,只觉得清湛这表弟长得未免也好看了些吧。“南浔,咱们这次去哪儿啊,”谢清湛问道。向南浔是谢清湛在东川书院的同窗,两人又都喜欢蹴鞠,所以关系最是要好。这会他笑着说道:“幸好我爹也来你家参加宴会,要不然我还真出不来。不过等我爹回去,估计我哥又要倒霉了。”“你哥又怎么了?”谢清湛好奇地问。“这你还不知道啊?”向南浔立即说道:“你大哥现在那就是咱们官宦子弟的一面旗帜,我爹现在天天在家念叨,说人家谢清骏怎么就考个状元,你连个举人都考三年。反正我哥快烦死了。”谢清湛和谢清溪面面相觑,真不知道怎么安慰。待到了街上,向南浔就带着谢清湛去了城中最好首饰铺子珍宝阁。谢清溪下车的时候,拉了一下他的手臂问道:“这种地方的首饰可是贵的很,你带足银子了吗?”谢清湛朝她眨了下眼睛:“谁现在还带银子啊。”谢清溪刚要说话,就听他又说:“我带足银票了,哈哈哈……”谢清溪正要朝他翻白眼的时候,就见突然一声悦耳地鸣哨之声。谢清湛也听到了,两人都往对面酒楼的二楼看去,结果窗户口什么人都没有。只是待谢清溪要进珍宝阁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陆庭舟正在二楼上看着她轻笑。这是自上次听书之后,她又一次见到陆庭舟。那次之后,谢清溪再也机会出门,只除了萧熙带她去做客。她正要笑着,就见旁边的谢清湛转头跟她说话,见她回头也要往后看。结果她拉着他便进去。待挑选首饰的时候,但凡掌柜拿出来的,她都说好。谢清湛还特别忧愁地看了她一眼,显然是对于眼光的不认同。等三人再出门的时候,向南浔非要拉着谢清湛去买蹴鞠古书,听说这可是宋朝流传下来的孤本,很是珍贵,就是价格贵了些。向南浔这会能来接谢清湛,也完全就是想伙同他一块买这本书。可谢清溪却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好累啊。”向南浔先前在珍宝阁一听她的声音,便知她是个姑娘,不过他年纪也还小,都没到情窦初开的年纪,就算对着漂亮的姑娘,都不觉得比她的古书重要。“清湛,要不我让我家马车送她先回去,”向南浔说道。谢清溪立即说不要。最后谢清湛妥协地给她在珍宝阁对面的酒楼开了个雅间,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乱跑,还让向南浔家的小厮站在门口守着。不过就算是这样,都没阻挡陆庭舟的登门入室。“门口的小厮呢,”谢清溪轻笑着问道。陆庭舟也笑着看她:“好像是去方便了。”谢清溪有些失望地看着她身后说道:“怎么这次没带汤圆过来,寻常你都不是带着她的吗?”“因为来见你,所以才没带的啊,”陆庭舟专注看着她的眸子,乌黑晶莹犹如夜空之中最明亮的眸子,轻抿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线条。平日平静如玉的容颜,在这一瞬间鲜活了起来,一笑一语间都倾覆着温柔。谢清溪眨了眨眼睛,被他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怔住。两人四目相接,她看着深不见底的眸光,觉得这目光犹如劈开她的身体,直直地撞进她心底的最深处,本来平缓跳跃的心脏,此时一分一分地加速。“听说当时在殿试,是你力保大哥哥的状元不失的,”谢清溪轻声问他。皇上当日的言论还是传了些许出来,谢树元同萧氏说的话被谢清溪听到。她这才知道,一向事不关己的他,在皇上面前为哥哥直言。“恒雅本就有状元之才,况且他本就是炫妻狂魔谢清溪耳畔还回荡着他温柔又霸气的那句话,笨蛋,这种事应该让男人来。所以她是不是太主动了?谢清溪一下子捂住脸,唉,她真的还觉得自己是有点主动了。她直接亲了他的唇,可人家却是亲的她的脸颊唉。我可是大家闺秀,我可是大家闺秀,我可是大家闺秀,谢清溪在心里头默念了三遍,可是脸颊却还是火辣辣的,这种热渐渐延伸到耳朵。从陆庭舟的角度看过去,她本就小巧玲珑的耳朵慢慢染上一层浅红,渐渐地变成殷红。原本白皙柔嫩的小耳朵,此时变成了猫耳朵。“真可爱,”陆庭舟伸手捻住她的耳垂,可是就在他的指尖刚碰到她柔软的耳垂时,她整个脊背一下子僵住,捂住脸的手更是僵硬。谢清溪双手依旧捂着脸蛋,可是指缝间却轻轻露出一点,透过指缝间,她看向对面的陆庭舟。白玉般温润的脸颊上笼罩满天阳光,身体周围被染上一圈金色,而身上的暗银绣此时熠熠发光,修长的手臂正伸到自己的身侧,而他嘴角的微笑那样的温柔缱倦。她突然希望时光能永远的停在这一刻,可是世上最留不住的便是光阴。“你在想什么,”陆庭舟依旧是用手指捏了下他的耳垂,那样细腻绵软,连耳洞都没有。谢清溪自小便不愿打耳洞,因为太疼,所以她所有的耳坠都是夹带式的。“我在想……”谢清溪说到此处时,突然停顿了一下,再不说下去。反倒引得陆庭舟轻声一笑,又问:“怎么连我都不愿说?”“并不是,只是我突然在想,如果这一刻能停驻该有多好,”谢清溪看着他认真地说道。陆庭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淡淡看着她,最后轻轻说道:“这又何难,待我娶你过门之后,这世间便只有你我二人,再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此时谢清溪的双手已经安静放在腿上,却突然笑道:“二个人的世界会不会太寂寞?”“只有没有你的时候,才会让我感受到无尽的寂寞,”陆庭舟安静地看着,他说的话犹如瞬间化为羽毛般,一点点抚弄着她的心脏。突然陆庭舟犹如变戏法般拿出一个精致木盒,谢清溪微微讶异了下,此木盒乃是最上等的紫檀木所雕刻,盒面是雕刻大团百合花,雕工细致到每一瓣花瓣地纹路都精细地刻出。“这是什么?”谢清溪好奇地问道。陆庭舟看了一眼,却故作矜持地说:“你觉得呢?”“是要我猜吗?”谢清溪问,她突然又笑了下,狡黠地说道:“那是不是我没猜中的话,就不给我了。”结果,陆庭舟居然没说话,好像认真在思考这句话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