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说她,还夸奖她。
但她自己心里却还是有些忐忑的。
“会不会……坏事?”她问道。
那丁大爷和丁奶娘本身死不足惜,但偏偏,他们是二皇子的人,皇子奶娘在京城大街上被杀,想也知道必然会掀起一番波澜,所以鹿野是真的有些忐忑。
同时再次深刻意识到,这里不是能任她无法无天随心所欲的北地。
看出她的忐忑,傅霜知的心口忽然好似被针扎了一下。
她很少会这样。
她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甚至常常置生死于度外,让他提心吊胆胆战心惊,但——
那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不害怕的人有两种,一是无知者,二是自信者。
无知者因无知而无畏,自信者却是因为相信骄傲于自身的实力而无畏。
鹿野是后者。
在北地,在朔方,她便是这样骄傲无畏的。
但在京城,她收敛了自己,处处约束着自己。
像苍鹰束于鸟笼,不得展翅。
傅霜知敛下眼眸。
“不妨碍的。”他的声音有些冷,“不过两个奴才,我走到今日,若还怕这样的人,不如一头撞死。”
鹿野眨眨眼。
忽然伸出手,摸上他脑袋。
傅霜知一呆。
鹿野一本正经:
“哪能为这种人撞死自己?你的命可珍贵了,谁都不值得你撞死你自己,玩笑话也不许。”
鹿野说着,心里想的,却是前世他自己撞上刀子自决时的决然。
虽然时移世易,如今情况大不相同,但不知为何,听到他说那样的话,鹿野还是心头一跳。
傅霜知:……
有些好笑,又有些……
暖心。
他喉咙发紧,应了一声。
“……嗯,你说得对。”
他才不会死。
不敢死,更不舍得死。
夜深了,两人没有说太久话,待头发干了,傅霜知便赶鹿野去睡觉,鹿野听话躺下,听到他回去西屋,却始终没有听到他上床休息的声音,反而一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还在做什么。
让她休息,自己却不好好休息。
鹿野忿忿,想掀被子把某人塞进被子里。
但想一想,她又将手缩回,闭上眼。
就让他拼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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