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家也没有把上折子和祈福联系在一起,依旧在酝酿着如何拉舒慈下马。京城危矣眼看着要过新年了,但宫里却没有任何喜迎佳节的气氛,大概是这宫里少了男主人,整座皇宫都显得萧瑟了许多。舒慈坐在临窗的书案下写信,旁边是乐畅在描红。“母妃,看!”乐畅写好了一张字,举起来给舒慈瞧。“嗯,不错,有长进。”舒慈点头。乐畅心里乐滋滋的,她小心翼翼地放好这张纸,然后又兴致勃勃地开始描下一张。舒慈写完信正准备放入信封,突然抬头看到窗外的梅花,她心下一动,展开信纸,在末尾处描上了一朵梅花,虽没有上颜色,但画功尤在,稍稍几笔,似乎已经让人能闻到梅花的冷香。漆封好信封,舒慈放在了窗下,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上面翻下来,然后携着信封又离开。乐畅仰头,呆呆地看着窗外。舒慈抬头摸她的脑袋:“认真写。”“母妃……”乐畅喃喃道,“我以后可以练成这样的轻功吗?”舒慈轻笑一声,扶正了她脑袋上的小鬏鬏,道:“凡事都需要坚持。”“那我一定可以坚持。”笔尖滴墨,晕染了宣纸,乐畅充满向往地看向窗外。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连乐畅这个喜欢疯玩的人也不喜欢往外面去了,宁愿窝在殿里写字。这天,舒慈刚刚从寿康宫回来,便看到久不露面的玄武在等她。“何事?”“属下刚刚从西边回来,得知老侯爷在与安康王一战中被流箭所伤,虽性命无碍,但却无奈放走了陕西总督楚江的人马,现在他们正朝京城而来。”玄武道,“属下快马加鞭赶回来就是想让娘娘早做准备,一旦京城失守,无论皇上那边的情况如何,他都无路可退了!”舒慈的心狂跳了数下,她几乎是迅速联想到骆显出征前她做的那些古里古怪的噩梦了。如今,彻底验证。“来了多少人马?”“前锋军两万,由虎威将军梁衡率领,后方五万人马由楚江亲自压阵。”舒慈道:“你从西边来耗时多久?”“四天。”“好,那么消息传到内阁就需要六天左右的时间了。”舒慈眉头紧缩,“还有两天……梁衡的人马估计能到丰裕关。”舒慈当机立断:“我手书一封,你带去给皇上。”说完,舒慈大步朝着书桌走去,挽起袖子,洋洋洒洒地写下一封信。写完后,她将信交给了玄武,说:“务必在十天之内送到,你这一去援军一回,估计得耗时一个月。京城如今的防御军只有两万,若真的是打到了城下,咱们最多能支撑的时日就是一月。”“娘娘,不如属下护送你和太子殿下先到安全的地方去?”玄武道。舒慈摇头:“往常我走了就走了,没什么大碍,可如今禹儿是太子,他父皇不在他就是朝臣民心的支柱,他必须留在宫里。”“可殿下还未满一个月啊……”玄武想不到一个月的婴儿可以带给百姓多少的期待。“只要他还是太子,他就应该代替他父皇坐镇宫城。”舒慈面色严谨的道,“得其誉,必承其重。这是他父皇对他的期待。”玄武无话可说,只得抱拳:“主子保重,属下一定能将信送到皇上的手中。”“去吧,晚了估计就走不出去了。”舒慈抬头看向外面的阴沉的天空,大雪降至,所有人的命运都成了难以预测的谜底。玄武一走,舒慈便设了仪仗,大摇大摆地前往寿康宫。太后倒是没料到她会去而复返,错愕的问:“怎么才走又来了?”舒慈跨过门槛,挟着风雪而来,太后皱眉:“你这是在坐月子,怎么如此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舒慈扫视了左右,道:“本宫有要事与太后商谈,你们先下去吧。”宫人们颔首应是,默默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