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刚刚说的特征恰好相反。”他笑着说道。舒慈瞥了他一眼,拉开被子钻进被窝。“你就准备让他跟我们一起睡?”“嗯。”她闭着眼说道。“一山不能容二虎,你把他抱到摇篮里去睡。”舒慈掀开被子看他:“我以为你很疼他的。”“是啊,但这是属地问题,寸土必争。”他弯腰,作势要把他抱下去。舒慈挡住他的手:“小气劲儿!就一晚!”骆显收回手:“好,就给你这个面子。”舒慈:“……”他轻笑一声,伸手摸了一把她滑溜溜的脸蛋儿,然后大步离开,沐浴去了。舒慈:“……”待他洗完回来,舒慈已经快睡着了。骆显将小人儿往里面移了半米,又将舒慈往里移了半米,自己睡在了最外面。他躺在暖意十足的被窝里,搂住某个即将和周公会面的女子。“歆儿。”“……”“歆歆?”舒慈努力睁眼:“你恶不恶心?”骆显笑着搂紧了她,问:“今晚朕一句话都没有说,你怎么知道朕想要你来砸场子的?”舒慈闭目,不想回答。骆显伸出魔爪一掐,怀里的人一个激灵,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做什么啊!”她痒得不行,一边笑一边骂。见她瞌睡醒得差不多了,他停下手,拍了拍她的臀部:“快说。”舒慈一脚踹过去,被他准确地握住了脚掌,顺手又挠了一把痒痒。“你喊我去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她认输,赶紧交代,“你要是想用和谈的方式解决,朝中那么多的大臣,哪个不是巧舌如簧?偏偏喊上我,不就是想让我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骆显对这样的解释满意极了,他凑过去啄她的唇:“果然,朕与歆歆已经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了。”舒慈:而我只想睡个好觉……骆显大概是酒意上来了,没什么睡意,拉着舒慈一直聊到了深夜,中途她三番四次将要入眠,他都就用同一招将她唤醒,即使她最后只是用“嗯”“是吗”“我也是”这样一系列的敷衍句式在应付他,他还是精力充沛地要聊下去。四更天,他精神抖擞地起床上朝,她终于解脱了。至此,舒慈终于知道禹儿的好精力是如何来的了。天生的。晨光熹微,刚刚入眠的舒慈耳边响起了一阵哭嚎,她双眼像是压了千斤的秤砣一样,难以睁开。“紫婵。”紫婵在外间忙活,不知道她会这么早就醒来了,所以一时间没有听到。舒慈翻身,伸手一摸,将哭闹的小人儿拖了过来,抱在怀里。“乖啊,快睡……”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呜呜呜……”睡了五六个时辰的他睡饱了,现在想吃奶。“别哭,别哭。”她闭着眼,轻轻拍到。“哇哇哇……”太子变本加厉,扯着嗓子嚎了起来。外间的紫婵终于听到了哭声,赶紧进来:“娘娘,是殿下在哭吗?”“你来得正好,快把他抱走。”舒慈抬起胳膊,将一团肉肉的家伙塞进了紫婵的手里,道,“不到用午膳的时辰不要叫醒我。”“是。”紫婵双手接过太子,就见舒慈往下一倒,扯了被子继续蒙头大睡。“呜呜呜……”太饿了,小太子将自己的手指塞入了口中,一个似乎不够,继而把整个拳头都塞了进去。紫婵赶紧抱着他出去交给奶娘喂奶,生怕他再哭一会儿把舒慈吵醒。周围终于清静,舒慈也终于沉入了梦乡。钟粹宫里,贤妃精神了许多,度过了寒冬,她的病终于有了起色。秋兰从外间进来,见她坐在梳妆镜面前梳发,赶紧上前接过梳子:“娘娘,让奴婢来吧。”“嗯。”久病之人,这头发也不会好,比起舒慈一头如绸缎似黑亮的头发,贤妃的头发似乎跟她这个人一样,有些泛黄枯燥。“娘娘,您让奴婢打听的事情有结果了,王氏还关在寿康宫里,没有放出宫。”秋兰说道。“承恩侯府呢?没有来要人吗?”贤妃问道。“承恩侯倒是过问过一次,之后就似乎没有了,就当府里根本就没有这号人一般。”“呵,弃车保帅。”贤妃打开口脂盒,用手指沾了一点抹在唇上,一抹鲜红衬着她的倦容,还真有点儿病西施的味道。“那依娘娘看,太后没有处置这王氏,究竟是何意呢?”“还能有什么意思?留着她钓鱼呢。”贤妃抹开唇上的红色,凑在了镜面前,“钓本宫这条大鱼。”秋兰一惊:“太后娘娘已经识破了是娘娘的手笔……”“如今是再明白不过了,只是本宫与王氏的交易都在口头上,没有证据,她也奈何不了本宫。”贤妃轻笑,擦了擦手上残留的口脂。“与太后作对……”秋兰有些迟疑。“必死无疑。”贤妃轻启朱唇,“何况还有一个贵太妃,本宫是插翅难逃了,不过就看是怎么个死法了。”“娘娘!”秋兰惊恐,当即跪在了地上。“放心,你跟随本宫多年,本宫不会像纪贵妃那么蠢笨,拿自己的贴身侍女去赌。”贤妃伸手搭上她的肩膀,“下个月就是放一批大龄宫女出去的时候了,本宫要是没记错,你这个月刚刚满二十五罢。”秋兰闭眼,眼泪砸在了地板上。“本宫等的就是这天了,等你出去,本宫再和他们周旋到底。”“娘娘,奴婢不走,奴婢愿意陪您一起……”“不,杀孽造得太多死后也不会有好结局的。本宫生来没存什么善良的心思,如今可全用在了你的身上。”“娘娘,要不您收手吧?就凭现在的证据,她们奈何不了您的!”秋兰抓住贤妃的衣袖,苦苦哀求。贤妃摇头,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收手?太迟了。”她和贵太妃如今已经站在了对立面,要想再像之前那样作壁上观,已经是不可能了。“眼看着皇后的宝座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本宫不甘心。”贤妃就端坐在镜子面前,可她却不敢侧头去看自己的模样,那样充满着嫉妒和仇恨的一张脸,连她自己都不敢多看上一眼。“你离开了,本宫就能放手一搏了。”她敛下神色,伸手扶起了秋兰,“让你全身而退,也不枉你跟本宫这么多年。”“娘娘……”大善之人会行小恶,大恶之人偶尔也会有良心尚存的时候。于贤妃而言,秋兰便是她唯一的羁绊了。作者有话要说:骆显:一山不容二虎,你给朕滚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太子:父皇,我不是虎,我属猪。骆显:你这头猪……舒慈:嗯?你说什么?骆显:你这头可爱的小猪猪……贤妃番外青萍六岁的时候就被赌鬼父亲卖给了人牙子,换了一壶酒和一大扇猪肉后他满意地离去。青萍在后面哭嚎,她爹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牙子把她拉了回来,拎了拎她细弱的胳膊,道:“放心,我会把你卖个好人家的。”青萍害怕极了,因为她听说过同村的小芳姐被自己的兄弟卖去当一个老头的妾,三年生了两个孩子,即使老头岁数大得跟她爷爷似的,她也再也离不开了,因为她有了孩子。青萍很怕变成第二个小芳姐,所以对牙子的话她半分不信。牙子没有立刻把她转卖出去,而是养了她大半年,直到她不再骨瘦如柴之后才转手卖给了一个婆子。婆子是专门给大户人家相看奴仆的人,她绕着青萍走了两圈,点了头,从牙子的手中带走了她,牙子满意地掂了掂手里的十两银子,笑着送她离开。在婆子的手中待了大半年,她按着大户人家的规矩教她们,学不会就打,打到一个个都标标准准地为止。第二年开年,青萍和其他九个女孩子一起被带进了一个高门大院,她们垂着脑袋不敢斜视,只敢盯着前面人的脚后跟。婆子说了,要是这次表现不好,主人家不要她们,那回去就把挑剩下的人卖到青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