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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2(第4页)

“净他妈扯淡……”我咬着牙低头骂道,“时事传媒大厦的炸弹、各个电视台和广播电台投送的杀人预告是刘虹莺干的,最后刘虹莺是夏雪平击毙的;想要刺杀夏雪平的周正续,是咱们局重案一组逮到的;市局门口的抗议暴乱,你们的人在旁边看热闹,过后象征性地抓捕了几个暴乱份子还给放了,他们的幕后黑手陈来运还是我们局经侦处的兄弟调查后抓捕的——警察系统的事情不了了之、香青苑的血洗到现在没了下文、市面上流毒的‘生死果’你们闻所未闻,就你们安保局,事事都要横插一杠,最后他妈的查出来鸟了?”“你小子骂谁呢?嘴巴放干净点!”站在桂霜晴身后那个让我一看就来气的男特务对我龇着牙还嘴道。

“哟,这位大哥眼熟啊?上次被我打得跟狗似的,还好意思让我嘴巴放干净?还想挨揍是吧!”我拎着手里的枪站了起来。

“来啊!”于是乎,满屋子里的特务和刑警一时间全都剑拔弩张:“没事,秋岩,你跟他们干!咱们给你撑腰!”“我操,啥时候黑皮警察也能骑到我们安保局的脖颈上拉屎了?”“你们‘s’的人牛逼呗?我早就看你们这帮特务不顺眼了!上回欺负我们组长,这次还想欺负?”“怎么着?就你们重案一组的拳脚,也想跟咱们团体的人练练?”“怕你们?你们能打上次不还是被秋岩揍趴下了么!再说你们才几副拳脚,你们看看我们多少人?真干起来谁生谁死犹未可知!”……这些帮着我骂阵的警察里头,还有不少是仍然对我有意见、未和我解开心结的;也真感谢安保局的存在。有了安保局,市局的各个部门之间竟会出现如此空前的团结。

“都够了!秋岩,你坐下。”夏雪平对我喝道,对我招了招手。

我瞪着桂霜晴和那男特务,虽然坐回了板凳上,但仍然随时准备挥拳或者举枪。

桂霜晴对着夏雪平笑了笑,然后转身给了那个男特务一巴掌:“多嘴!”那男特务顿时泄了气,低着头对桂霜晴致歉。桂霜晴又转过身,坐到了夏雪平面前,依旧是一副假笑对夏雪平说道:“雪平,咱俩也算是旧相识了。看你家里烧成这个样子,我也替你难受。都是姐妹,我不想为难你。”夏雪平迎接着桂霜晴的目光,冷笑一声道:“那么桂处长是想要干什么呢?”“很简单,调查么!无非就是封锁现场,收集证据,看看是谁想害你呗?”“桂处长这么好心呢?”夏雪平表情认真、语气却讽刺地问道。

“那是当然了。”桂霜晴说着站了起身,然后对我和夏雪平说道,“所以,现在这个房间里属于你和何秋岩的东西,我们安保局都要暂时作为证物收缴。”她停顿了一下,又指了指我和夏雪平身边的我俩的行李,“包括这些个东西。”我心中不禁一惊,徐远听闻此话也突然回到了房间里。我害怕是因为怕跟遭遇周荻时候一样,被这帮安保局特务现夏雪平随身带的两套情趣内衣和那支电动硅胶阳具,周荻不了解状况,我和夏雪平还能用我俩在外假装情侣这种鬼话来糊弄一下,可桂霜晴可就不一样了,就算是我和夏雪平相处到现在没生恋爱和性关系,我猜测以她的脾气,若是在我的背包里找到了夏雪平一只袜子,估计都会被她构陷成我对夏雪平如何如何地垂涎,倘若被她看到那些情趣用品,那就不一定会被他们安保局的人编出来什么故事了。而徐远紧张,必然是因为他知道我和夏雪平没有按照他的指示去给t市和c市当地的豪强送信,又生怕那些信件依然藏在我俩的行李箱里。

“桂处长,这是我们休假旅行的时候带着的随身物品,根本就没摆在房间里;再说了,就算是其他东西,也都是我的私人所属。我的住所被那罪犯烧毁成这个样子,你不去查他的东西、收缴他的物品,反倒是要拿走我的东西,你这是什么逻辑?”“这就是我们安保局的办事方式,我们是尊规办事。”“尊规?尊谁的规?国家的法规?安保局的家规?还是你桂处长个人的私规?”“夏警官,你是第一天当警察么?安保局做事,用得着跟谁解释吗?”“喂,沈副局长么?”我也懒得跟桂霜晴废话,但是看着夏雪平受委屈我实在心里咽不下去这口气,于是趁着桂霜晴跟夏雪平嚣言相对的时候,我便拨通了沈量才的电话——桂霜晴不是说打从根上讲是沈量才给了司法调查局权限么,何况姓桂这娘们又是他沈量才的前女友,我何秋岩在市局反正也给大多数人留下来一个混不吝的形象,这个脸我索性不要了:“我是何秋岩。”“哟,秋岩,怎么了?夏雪平家里的事情还没解决?”沈量才接到我的电话后,似乎有些意外。

“对,本来已经解决了,结果桂霜晴桂大处长带着她们团体的一帮黄皮子特务来了,事情又给她搅和乱乎了!”一听到桂霜晴的名字,沈量才也难免会有些无奈:“她怎么……唉,她的人是协助司法调查局办案的,都是赶巧。秋岩你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副局长,您也别再费事跟我解释;我想跟您请示一下,现在他们安保局的人要把我和夏雪平的所有个人物品全都带回安保局——把作为受害人的物品带回去,去作为证物调查罪犯,沈副局长,我想问问您,我和夏雪平现在应该怎么办!”沈量才听了我的讲述也沉默了,因为无论是他还是别人,只要是一个正常的执法人员就没有这么干的,最多只是要求受害者一件件展示后进行记录和拍照——除非是在伪政权时期为了应对地下份子的伪警察,旧时代和两党和解前的新政府都很少有这么干的,这不符合正常办案逻辑。

不过片刻之后,沈量才的话让我咋舌不已:“他们要的话,就让他们拿去吧,司法调查局给了他们便利,这又是他们的职权……”“狗屁职权!狗屁司法调查局!我和夏雪平给市局揪出来艾立威那么大一只鼹鼠,是享受了工作福利去休假,结果回来之后,哦,遇到了这么个恶心事情,夏雪平的家里烧得几乎什么都不剩了,难不成,我们俩回来就得被他们安保局的特务欺负?”——这番话骂出来之前,我心里还是又怂又虚的,但是一启头,我竟然有一种越骂越亢奋的状态;不过这一个疑问句骂出来之后,我还是停顿了片刻,算是捎带着休息,并且也冷静了一番。我本来是想连着把沈量才这家伙也骂一通的,毕竟根源在他那儿,且他平时跟夏雪平的关系就不对付;当然我也不能像一条疯狗一样,跟谁都乱咬,该找补还得找补几句:“量才副局长,我虽然和夏雪平去休假一个月,但我门儿清着呢,咱们的徐远局长,最近可能是被司调局的人找上什么麻烦,人虽然在这却不好说话,我和夏组长都懂他的苦衷;所以您量才副局长,现在就是我们这帮人的大家长、大掌门,您得给咱们撑个腰、评评理:咱们市局的警察,咱们这帮袍泽弟兄、巾帼姊妹,那一个个是不是都是她安保局的软柿子?难不成咱们就得随便让他们安保局这帮黄鼠狼们欺负?量才副局长,现在重案一组的大部分兄弟姊妹也都在这儿,您也是咱重案一组出来的优秀前辈、是咱们的老大哥!——我和夏雪平的东西到底能不能让他们安保局的人全都带走,您说句话?”“这……这……何秋岩!你这话说得……”我估计沈量才听到我开骂,肯定也以为我会连着他一起狂喷,势必在电话那头,他听着我骂人的时候自己也打好了等下怎么骂我,但他肯定猜不到从后面开始,我会直接把他的位置抬高。虽然这个马屁拍得很不是时候,但是这样的话语,我估计还是很符合沈量才虚荣的内心需求,我很清楚,好大喜功、总想在局里树立威信的沈量才,他目前的终极目标,就是想做到市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他就是想做全f市警察的“老大哥”。当官的不能不为民做主,当大哥的也必须给手下小弟撑腰打气,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且无论是市警察局还是安保局的人,全都已经听得清楚,我倒要看看沈量才此刻会怎么做。

“你啊,何秋岩!你这臭小子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分清楚场合、找准分寸!你跟夏雪平你俩先等会儿,你得让我想想!”沈量才愤怒地说道,但我听得出来他此刻完全碍于安保局那边的面子;他停顿了片刻,又对我说道,“你先等我打个电话,你们所有人先都……你把电话给徐……把电话给远哥,我跟他说!”紧接着,我将电话递给了徐远。徐远面无表情地接过电话,用手指夹着半截香烟,对着电话里的沈量才也没说几个字,基本上就是一顿“嗯”——“嗯,嗯呢……嗯……嗯,我知道……行呗,嗯……嗯,你看着办吧!……嗯,可以。”放下电话之后,徐远便对桂霜晴说道:“不好意思了,桂处长,你得稍等一会儿,现在这件事,咱们沈副局长得去跟司法调查局的人沟通一下。您看看,先等五分钟,五分钟以后司调局的人让你们空手离开,你们就得离开,让你们把我们局夏警官跟何警官的东西带走,你们才能去拿。您看可以么?”桂霜晴身边,包括刚刚跟我一直对呛结果被桂霜晴扇了一巴掌的那个男特务,俱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可桂霜晴此时脸上,却带着难以诉说的不爽与焦躁:“对不起了徐局长,我们安保局还有别的事情,不想在这耽误时间,还请徐局长给个方便。”听着桂霜晴的话,我更是心头火起:“我可去你的吧!你们耽误不起时间,那你们过来干嘛?又不是你们的人遭到袭击……”但话还没说完,徐远便伸手拦住了我,然后转头微笑着对桂霜晴说道:“我也不是赶你们安保局的人走,就是等沈量才打个电话的工夫。桂处长,说到底我徐远现在还是f市警察局的局长。怎么?我徐远的这张老脸,还不值得让你桂处长多等个十分八分的么?”言毕,徐远皱紧了眉毛,瞪圆了眼睛,直戳戳地死盯着桂霜晴的眼睛。

桂霜晴的额头上立刻冒出了一股冷汗,还不等她抬手擦拭,坐在一旁的夏雪平又对她接着问道:“桂处长这么着急,是想从我夏雪平的家里找到些什么吧?您要是有要求,我肯定给你方便——说吧,你想从我这拿到什么?”“哈哈哈……夏组长说什么呢?你有什么是我需要的么?——你的衣服?手枪?这烧坏的电脑?还是,你们家何秋岩?哈哈哈,这些我可都不要!”桂霜晴故意开玩笑道,而且笑得还很大声,随后她又收起笑容,“我就是来履行我的职责而已,希望夏警官、徐局长,还有小何警官,千万别误会!”就在此时,徐远的手机和桂霜晴的手机同时响了——分别是沈量才和安保局f市站站长办公室打来的。事后沈量才说,他把整件事都告诉了司法调查局的相关领导,经过片刻考虑,司法调查局方面认为夏雪平住所被烧毁这件事虽然不小,但也算不上大事,只是查倒还是需要查的,最后经过折衷,同意安保局的特务们对夏雪平的物品进行调查,但除了我和夏雪平休假时的携带物品之外;而且所有物品必须存放在市局鉴定课,不允许被带回安保局或者擅自带走,必须又鉴定课护送、由安保局方面进行陪同和监督;而安保局进行调查的时候,也需要市局鉴定课的鉴识官在场。细细想来,这应该算是相对来说比较合理的结果了,毕竟最近在f市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严重的紧急状况。

“行啊,何秋岩警官,你可真是个小混不吝!”桂霜晴放下电话后,口无遮拦地对我说道。

“嘿嘿!桂处长谬赞了。您应该感激上天,让我最后没选择去安保局,否则我要是在您桂处长手下工作,那您可是要折寿的!”紧接着,徐远将我和夏雪平拽到了一边,美其名曰请我俩吃饭压压惊、也是接风洗尘,我和夏雪平一听要去的地方是“平敦盛”,立刻就明白了他想干什么——呵呵,该来的总会来。

“喂,秋岩!”正在这个时候,白浩远忽然在我的身后叫住了我。

“怎么了,白师兄?”“你衣服别忘了!”说着,白浩远竟然把我那件一个月没穿的夹克丟到了我手里。

“我衣服……行了,谢谢白师兄了!”原本我寻思着我这衣服里也没什么东西,干脆让鉴定课的人带走算了,可以想到夏雪平已经有那么多的东西要被安保局的人拿去看,我凭什么还要多送过去一件?于是我便那在了手里。我拎着衣服一抖搂,翻过来一看,但见这夹克里子在我左腰的地方居然镬开了一道扎线缝,这个我好像一直都没注意到——看样子还得找时间拿到可以纤裤脚的裁缝那里去修补一番。

正在我再次抖搂两下,准备把夹克叠起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夹克里衬的夹层中似乎有什么响动,我伸手一摸,居然摸到了一个方块形状的塑料质物品,于是我连抠带倒,终于将那东西顺着扎线缝隙中取了出来,放在手掌心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只sd储存卡。

——谁放进去的?

“……那就最后再让你吃一次醋好了,何秋岩!——要照顾好雪平,她是个好女人。我把对雪平的所有心意,都交到送给你的衣钵中了;雪平,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礼物……”“……你就看看你我这样的,咱俩哪一个像政治家?秋岩,你是不是两党和解之前拍的那些谍战片看多了,还以为他们在野党那帮人特别好糊弄?把夹克脱了,递给我!……让你给我你就给我,少废话……”“……正门,出去。你跟我之间的距离可别过我一个拳头!呵呵,秋岩,你这件夹克,倒是真不错!”我记得艾立威是唯一一个动过我这件夹克的,也是他亲手给我披在身上的;而从那以后,我这件夹克衫一直被穿到长了汗漆、到现在都没拿去洗……那么这个sd卡,会是艾立威放进去的么?

“我把对雪平的所有心意,都交到送给你的‘衣钵’中了“——他说的“衣钵”难不成其实指的是我的衣服;而所谓的对夏雪平的“心意”,难不成就是这张储存卡上面的东西?

“秋岩,你来开车吧!愣在那干什么?”徐远在普通警员的车子上取下了自己的一个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夏雪平车钥匙。而在徐远和我交流的时候,夏雪平正举着手机的手电检查着自己这两v的底盘,在确定一切正常之后,才伸手去拉了拉车门。

“哦,叠衣服呢。”我接过了车钥匙,若无其事地将那只sd储存卡放进自己的裤兜钱夹之间夹着,然后打开了车门。随后几个制服警员也帮忙把我和夏雪平的行李箱放到了v后座徐远的身边和后备箱里。

车子开起来之后,徐远仍然先微笑着客套了一番:“这一个月,你们二位的小蜜月过得还尽兴么?”我和夏雪平对视了一眼,看着对方幸福地笑着,夏雪平接着说道:“还可以吧。”“从小到大,雪平你都是思想大胆、一鸣惊人。作为一个外人,我也说不上你们俩这算是用于突破桎梏,还是喜上加喜……不过雪平,你倒是看起来跟之前比不一样了,整个人看起来阳光多了。也是个好事。”徐远说道。

我和夏雪平都笑了笑,没说话。

“没有住的地方了,要不要我让总务后勤那些人帮你找一套房子,可以让你们俩一起住的?”“用不着,谢谢了。”夏雪平拒绝道,“我可能会跟秋岩自己找房子,就不用您和邵处长费心了。最近一段时间,我就先到秋岩的宿舍凑合一下。”“嗯,也好。”接着,徐远立刻严肃起来,微微低着头却抬起眼睛,沉着脸看着我和夏雪平的背影,“t市和c市的联络人,完全没有收到我要求你们俩送的信,怎么回事?”“我们俩被国情调查院f市情报局的人给盯上了,”我对徐远说道,“一从f市出来就被盯上了。”“是么?”透过后视镜,我现徐远怀疑地看了我一眼。

“就在昨天晚上,f市情报局调查课的人还把我跟秋岩给带走了,周荻亲自去的。”夏雪平转过头对徐远说道,“他让我俩供出你来,否则就要把一桩谋杀案的罪名安到秋岩的头上。”徐远听了,眼睛立刻低了下去,想必他心中十分地惊骇,尽管明面上他不动声色。看到徐远这个样子,夏雪平继续说道:“好在我俩在t市的时候,一下火车就现事情不对,于是我俩借着去牧民家留宿的时候,把那些信都烧了。没完成您的嘱托,抱歉了。”“没事,”徐远消沉地说道,“其实我也听到了一些消息,他们国情部的人嗅到了点气味,我还替你们担心呢。”“局长,您心里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啊?至于让周荻这么大张旗鼓的?——说起来我也是才知道他居然是情报局的探员;为了查您的事情,给我和夏雪平下药,把我俩秘密弄到他的据点,像审问他国间谍那样审讯!要不是这里面事关于您,我真想跟国防部y省行辕督察局、司法调查局还有省警察厅投诉了!对待自己的袍泽同志能这么没礼貌?还有今天的安保局!”我故意憋着一肚子火说道,但实际上,我是完全在配合夏雪平的说辞,让事情听起来滴水不漏。

“好了好了!秋岩你还是太年轻,气太盛……最近生了一些事,就让有些人开始在f市横着走了。别说是你了秋岩,就算是聂仕明聂厅长,最近都被人约谈好几次,很多相关材料也被人带走了——你们说说现在的f市,是个什么世道?哼……至于我的信……”说到这,徐远又抬起头来怀疑地看着我,对我问道,“对了,张霁隆是怎么知道你和夏雪平去给q市和g市送信的事情的?他还清楚我的信里都写了什么!”看样子,这些事情依旧是张霁隆身边的那个卧底汇报给徐远的。我捏着方向盘,手心冒着冷汗对徐远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和夏雪平连您的信看都没看过,就都给销毁了,要么就是按照您的地址送出去了,应该不会有差的。并且这几天,我跟张霁隆也根本就没联系过啊?”“该不会是国情部的人告诉他的吧。我听说张霁隆在国情部和安保局内部都是有内线的。”夏雪平语气泰然地说道,“我今天回来的时候还在想,万一q市的侯先生和g市的郭董事长身边要是有他们国情部派进去的密探,那他们岂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夏雪平和我的说辞加在一起,逻辑滴水不漏,听着也很像那么回事。徐远原本就心事重重,对于我俩讲的故事也并未仔细推敲,只是说道:“好啦,事情都过去。你们俩替我跑这么一遭,也不容易,辛苦了。”“没事。”夏雪平应声客气了一句,看看后视镜里的徐远,又看了看正在驾车的我。

没过一会儿,我们就又来到了“平敦盛”居酒屋,出之前徐远在这请的我和夏雪平,回来f市之后的第一顿,竟又是在这。恰巧赶上“敦盛”今天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全都是佃煮串串和鸟烧、烧肉,配上一壶茶和无酒精啤酒,倒也适合聊天。而跟我和夏雪平出之前那一顿、徐远当时满怀壮志雄心、用那帝王之术讲我和夏雪平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意气风比起来,此刻坐在包间里电烤炉前举着个酒杯自饮自酌、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他,实在是太过于萎靡不振。

“我和秋岩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咱们局没生什么事吧?”夏雪平率先打破了沉默,对徐远问道。

徐远用着捏着酒杯的手搔了搔额头,深深叹了口气。

他半天也没说话,只是我突然嗅到面前升腾起一股略略苦的焦味,抬头看了一眼他面前的电烤炉,我连忙叫了一声:“老狐狸,鸡肉串快糊了!”徐远直起身子,探头看了看自己那份鸟烧,那些鸡腿肉倒还好,只是烤得有些干,但是串在每只鸡肉中间的葱白段都已经见了黑色,甚至冒出小火苗。他连忙捏着串柄根部,随手往面前的餐盘里一甩,又甩了下被烫到的手,再次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真遇到什么事情了,徐远?”夏雪平有些忧虑地看着徐远,追问道,“只是一个月不见,怎么突然就让沈量才那家伙执掌局里大权了?秋岩联系过风纪处的一个年轻警员,听说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局里又来了不少新人?”而且风纪处最近又在查什么离退休人员档案——这些事情,不是我跟秋岩所知道的,很表面的那么简单吧?”徐远再次叹了口气,终于开了口:“你说对了,只是在这一个月里,f市就生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小事一大堆,大事就两件——两件听上去很少,但是也够要命的了。唉……待会儿你们俩回宿舍,就应该现秋岩那栋楼的宿管换人了:换成了一个老太太,六十多岁,以前是省厅总务部警备处的……”“那佟大爷呢?佟大爷不是干的好好的吗?他去哪了?”我问道。

“佟德达老大哥……被人杀了。”“啊?”“什么?”我和夏雪平异口同声地惊愕道。

“……而且还是在宿舍楼一楼,佟德达自己寝室里面。”徐远消沉地说道,“手段非常干净利落,现场应该是有两个人,所以案后他们还将现场清理得十分干净。”我难过地低下头,边思考着边说道:“会不会是寝室里的人干的?能在他的房间里作案的,一般如果不是旧识,就是亲戚,要么就是认识的还算信得过的人。据我所知,佟大爷家里没什么人了,单身汉一个。”“作案凶器呢?”夏雪平问道。

“o系警用匕。刀直接放在了尸体旁边,尸体也是被摆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的。匕上没有查不到任何生理证据,之前好像还用药水泡过。”“看样子我猜对了……”我口中苦涩地说道。佟德达跟我的关系算不得多么亲密,但是每次一回到寝室之后,无论这一天有多么痛苦、疲惫、悲伤,只要一看见这个和蔼又爱管闲事的老头,整个人都会变得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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