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鎏影笑了笑,道:“为将者,江山未定,哪有消停的权利?你就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再偷偷跑出去了。”
千兰影不料自己偷溜之事还是被大哥知晓了,顿时俏脸泛红,尴尬道:“你都……知道啦……是不是雨芊那个死丫头告密的!她死定了!回去我一定要打她屁股!”
千鎏影失笑道:“我想掌握你的行踪,还需你的丫鬟向我告密吗?你在府中之时,下人们处处让着你,任性点也就罢了,怎能在外也对人颐指气使,端小姐架子?”
千兰影摇着娇小身躯,一声“大哥——”甜甜腻腻的拖了老长,撒娇着道:“你是不知道那个臭女人说话有多难听,满嘴的污言秽语!”
千鎏影不动声色的后退小半步,道:“少在那卖乖,你不招惹人家,人家为什么会骂你?再说,我还没追究你私自出府之事呢,仗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就敢四处惹事,亏的这次是碰上的是明事理之人,若是碰上武功高强的歹人,我看你该如何处理。”
千兰影自知理亏,嬉笑着又贴了上去,说道:“好啦……大哥,我知道我错啦……你这次出去,什么时候回来呀?”
千鎏影斜睨了眼正在嗲求怜的妹妹,道:“这次是奇袭,应该很快吧,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府中,如若我回来又听到你到处乱跑的消息,那你你就别怪大哥『心狠手辣』了。”
千兰影俏唇撅的老高,不情愿道:“知道啦……大哥,我方才骑射出了一身汗,就先回去沐浴啦!”说罢将方才所骑战马交给一旁兵丁,自己一人迈着小碎步朝校场外走去。
目送这个调皮又让自己无可奈何的妹妹离去,千鎏影轻轻一笑,转瞬面容一肃,转身对众副将道:“传我命令,兵武库即刻准备兵甲粮草,务必在未时前全数备齐,交与飞龙营,不得有误!你们命令传达到后,便去议事厅等我。”
众副将领命,各自出前去准备,这时,校场中整齐的步伐戛然而止,阵型演练已然终了,方才接手练兵的副将将令旗双手奉上,道:“启禀将军,飞龙营阵法操练完成,请指示。”
千鎏影借过令旗,道:“传令下去,飞龙营未时在校场集结,整装出征。”
那副将虽是生疑,仍是转身传令去了。
出了校场,千鎏影来到飞将府议事厅中,之前前去令的众将已经归来在此等候,见他前来,齐齐上千行礼。千鎏影径直走到主位,掀裾而坐,取下头盔环顾四周,众副将皆是定定地望着他,眼中满是期待。
“我知道朝廷突然要求兵,诸位将军必有话要说。”千鎏影指着最近的一名中年副将道:“张将军,你先说吧。”
那张将军躬身道:“启禀将军,方才将军回来之前,我们几人已商议过一段时间,大家一致认为,正值兵南疆前夕,朝廷此令颇为蹊跷,不但让我们以寡敌众,还在对手实力不明的情况下要求战决,我怕……”他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顾忌。
千鎏影摆摆手,轻松道:“张将军不必顾虑,但说无妨。”
“是。”张将军应道:“以三百对三千,战损难以估计,我们担心……将军功高震主,朝廷想借此机会,剪除将军羽翼。”
听罢张将军所说,千鎏影神色一绷,却是憋不住笑了出来,道:“你们这帮大老粗,打了几十年仗,现在怎喜欢瞎掰起政治来?功高震主?一甲侯之功,我与父王加起来都及不上,圣上若要玩弄权术,也该去剪他的羽翼。好好动动你们的脑子想一想,朝廷调兵,是圣上一人说的算吗?没儒门那几个穷酸同意,这虎符能轻易出的了邑锽?”
一旁另一名副将惊道:“难道说……是儒门想要动将军?”
“唔?”千鎏影闻言,眉头一扬,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我说诸位将军,你们莫要有点风吹草动就觉大难临头,朝廷正是用将之际,儒门若想借刀杀人,这做的未免也太过张扬,除非是那几个穷酸脑袋坏了,不然谁有闲心来害本王?
你们能不把本王想的那么招人厌吗?”
“这……”堂下众将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千鎏影取出怀中的密旨,对堂下众人道:“圣上密旨我已看过,里面已向本王详细说明此次调兵的理由和计划,众位将军请自行传阅。”待众将阅读之时,他又道:“孟坪镇周边地势狭窄,多为山地,阵型不易展开,最适小股精锐突袭,而我们常年在南疆,惯熟山地作战,故而朝廷才有此选择。”
原来寒凝渊在校场时所说之话只占密旨内容半数,密旨后半段有详细的朝廷调兵计划,以防千鎏影心生怨言。众将看完密旨,方才释然,但仍有人担心道:“将军,出兵南疆,刻不容缓,我们这几日也只是修整,朝廷此令让我们战决,如果届时我们未能取下快活林,岂不打乱朝廷全盘计划?”
千鎏影不以为意道:“以我飞龙营精锐之力,打不下个区区快活林,那我们这帮神将也别守边关了,乖乖回家种田,静看世事纷争,岂不舒服?再说,密旨中只说尽量做到,并未下死命令,如若攻打不下,谅朝廷也无法怪罪。”却是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胸口,暗道:“这阵仗若是打不下来,我真的可以带小妹找处田园颐养天年了。”
一番辩论,众将再无异议,各自回营整顿,准备兵去了。
且说寒凝渊走出校场,与引路的副将知会了一声,便出府去寻晏饮霜,来到缉罪阁门口,却见晏饮霜俏脸煞白,正牵着马在门口焦急等待。
晏饮霜看到他前来,快步迎上,急道:“不好了,天痕他们已经出了。”
寒凝渊忙安抚道:“你莫急,详细说与我听。”晏饮霜便把贺巽霆受伤,众人现并监视快活林暗桩之事说了出来,接着又道:“他们昨日上午便已动身,我们不知还能不能追上。”
寒凝渊皱眉道:“焉知那暗桩的行走路线是否与龙皇飞将的行军路线重合?
况且贺巽霆老爷子受伤,他们一众捕快若遇上快活林人马,焉能抵敌?是我疏忽了,求得援兵后没有用飞鸽先行传书,这时间差真是令人难受……”
晏饮霜听他推断如此悲观,心下担忧墨天痕安危,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要不然……我们先行去追?”
寒凝渊观她手不离缰,知晓她早有想法,他自己其实也有此意,眼中顿时一亮,但转瞬摇头道:“不妥,先不说我需为龙皇飞将引路没法先行离开,即便我们追上墨贤弟,若遇上花千榭与药王那个层级的高手,也是不大够看,弄不好会白送性命,还会打草惊蛇,坏了大计……”
晏饮霜关心则乱,早已六神无主,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在这干等就成吗?”
寒凝渊久经战阵,虑事自会从大局出,并未理会晏饮霜情急之下的责难,抚颔深思片刻,方道:“我们按原计划行事,随龙皇飞将一道前往快活林。”
晏饮霜惊道:“难道就不管天痕他们了吗?”
寒凝渊镇定道:“你冷静点,听我说,墨贤弟他们只是跟踪,只需要小心行藏,也未必会有危险,贺捕头机敏过人,若循着那暗桩找到快活林所在,绝不会轻举妄动,我们既然帮不上忙,不如随军同行,到那与他们会合才是正理。”
晏饮霜听他沉着分析,悬着的心才放下大半,翻身上马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去神将府吧。”
寒凝渊亦调转马头,应道:“好,但有一事我需与你说明,命令刚刚传到,部队不可能立即开拔,整军整备是必须,所以你得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