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皮上的热水袋没有温度了,搁在身上像块砖。我将它拿走,翻身坐起来缓神。
池易暄在这时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可能没料到我醒了,看到我时脚步一顿,而后才移开视线,拉开冰箱门翻找起来。
一般来说,我下午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备饭,备完去cici上班,这时候他往往还在公司,但是今天元旦放假,他一整天都在家。
我想起来中午没给他做饭,怕他饿着肚子,赶忙问他:“你中饭吃了什么?”
“外卖。”
“我怎么一点没听见动静?”
“因为你睡得像头猪。”
我很多年没听池易暄说我睡得像头猪,忍不住笑了两声,“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有力气做?”他斜过眼看我,目光落在我胸口。
“我好得差不多了。”
“那你今天还去cici吗?”
好感动,我以为他关心我,紧接着就听他说:“想去就去吧,多喝点。”
他总能用最平静的语气阴阳怪气,今天我却不想还嘴,我不仅不还嘴,我还起身走到他身边,低声说:“好哥哥,我听你的话,今天不去了,行吗?”
他被我突然靠近的动作吓了一跳,活像只受惊的兔子,眼睛都瞪圆了。我又说:“哥,今天是元旦。”
“我知道。”
“加班一整天了,你不休息一下?”
“不需要。”
“都忙活一年了,今天不一样,休息一天也不过分吧?”
明明他清楚我在说什么,却非要我把话挑得这样明了。
“我已经不庆祝生日了。”他说。
我与池易暄的生日非常接近:我在12月31号晚上出生,他是1月1号中午。妈妈与池岩刚组建家庭时,曾开玩笑说这是一种奇妙的缘分。这的确是缘分:我是结束,他是开始。昨晚我问他元旦打算做什么,言外之意是想问他生日有什么安排,然而他仅用“加班”两个字就将我搪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