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都还好,加班不多。”
“周末我们买买菜啊、散散步,过得很充实。”
“他挺好的。”
“我们都很好。”
我从半掩的房门外朝里探头,卧室里没有开灯,池易暄坐在床尾,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放到身侧的床铺上。
手机屏幕很快就灭了下去,这下房间里一点光源都没有了。
我悄悄地望着他,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房间里太暗了,我看不清他的眼睛到底是睁着还是闭着,他像只没有生命力的影子。
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臂,拿过一旁的枕头,将枕头放在膝盖上。
他的动作静而缓,腰弯了下去,仿佛要将自己对折,然后将脸埋进了枕头,蜷缩着的身体颤动起来,依然很安静。
我愣在门外,没有向前跑动的力气,心跳声如擂鼓,一点点被击沉。
池易暄好似发觉了什么,头又从枕头里抬了起来,我心里一跳,在他发现我之前迅速躲到墙后。
月色凄凉,落在窗台像白刃。黑夜是那么漫长。
隔着一面墙,我仿佛听见他在无声地抽泣。
别哭,哥。
我不疼。
自从我失去主要收入来源以后,我在韩晓昀的奶茶店打了一个月的工,拿到工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辞职买了辆二手电瓶车。韩晓昀问我为什么不干了,我说送外卖挣得多。
他的奶茶店也才刚开始盈利,我不想他每天额外花钱给我点外卖。
“能挣多少?”
我告诉韩晓昀我有不少同行月入过万,他很惊讶。
“月入过万?那每天得干十个小时吧?”
“十四。”我告诉他。
一天十四个小时,一周七天,结果第一个月干下来,拿到手的钱离过万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为了多打探打探消息,看看哪里的配送费高,午饭时我会将电瓶车停在商业区附近,各大平台的外卖员们往往聚在这里闲聊,五颜六色的小马甲成群。
夏天很快就到了,我经常被烤得头昏眼花。这活干到现在,我也没见过五位数的工资,我一度怀疑这是外卖平台为了哄骗我们入行而进行的营销。
最享受的还是下班回家的路程,虽然漫长,但是模糊人视线的太阳睡去了,月亮从云层后探头。我往往会选一单顺路的订单完成,这是我的“回家单”,多少配送费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