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真是她吃得最好的一餐。说不定只是长期营养不良,把身体搞坏了。她心里暗暗叹息。
“呃…我还不知道我的邻居叫什么。”她有点歉意,“他不一起吃吗?”
房东和房东太太安静下来,娜雅尴尬了,她像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他叫汉生。”房东太太开口了,眼中隐隐有着泪光。
房东紧接着开口,“别担心。他身体不好,都在房里吃的。”
“身体不好,就该作息正常一点。”娜雅也觉得自己鸡婆,没办法,这是个性,“白天睡觉,晚上才出来散步,不太好吧?”
“…他晚上出来散步吗?”房东讶异了。
“是呀。”娜雅感到一股奇特的气氛,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却点燃了房东夫妻的希望,让他们两个的脸上焕发出光辉。
从那天起,房东就坚持要她在家里吃饭,而且连便当都帮她准备好,菜色更是惊人的丰盛。她很感激他们的好心,能够省下一大笔伙食费更让她开心不已。
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对吧?(其实还有早餐、晚餐…)
她提议要付伙食费,但房东不收。在她的坚持之下,房东太太收了她两千块意思意思。
这大概是她独自生活以来,过得最好、最安稳的日子了。吃得好,又有人嘘寒问暖。她原本干瘦的身材丰盈起来,因为房东太太的希望,她也开始把头发留长。
公司的同事也常跟她开玩笑,说她肥起来反而好看。
“健康最重要,什么肥不肥?”娜雅瞪了他们一眼。
一直让她困扰的脚步声,习惯以后也没有什么。甚至曾经让她恐惧得叫不出来的恶梦,也不再发生了。
就在她几乎淡忘那些恐怖的时候,她又收到一封信。标题还是,“脚步声。”
我不想看。娜雅想删掉这封信,却迟疑了许久。最后还是打开来看了。
依旧是私信,文笔还是很粗糙。房东对她太好,让她不好意思说要搬家。他们这样照顾她,无微不至的。“我肥了三公斤!妳相信吗?我想那些事情只是我的幻觉,我开始把头发留长了,因为房东太太喜欢长头发的女生,她说一直想要一个女儿…”
娜雅愣住了。她在房中四处张望,有种被窥视的感觉。是谁在监视着她?是谁?
虽然不完全相像,但是和她的经历是多么类似。她的房间被装了针孔摄影机吗?鼓起勇气,她回了一封信。但这封质问的信却被退回来。
或许她该考虑搬家。当她半夜莫名的醒过来,听着房外轻缓的脚步声,她想着。但她舍不得押金,而且困窘的经济也让她生不出一笔钱可以搬家。
她只能在黑暗中张大眼睛,毛骨悚然的听着。脚步声,和远远的,一滴一滴,水珠坠落的声音。
但她再也没有勇气推门出去看了。
这次的感冒很快就痊愈了,但是她怀疑自己有精神衰弱的毛病。
她发现,原本只在半夜踱步的脚步声,时间似乎越来越提早。从半夜,提早到十二点,然后在她回家没多久,就开始在走廊徘徊。
她已经听得很熟,能够清晰的分辨出来。拖着脚,一步一顿的,在长长的甬道走过来,走过去。然后在她房门口停留,不动。
好几次,她鼓足勇气开门,但房门外却什么也没有。
动作再快也有个限度吧?住在这里快两个月了,她还是没见过房东的儿子。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会发疯的。向来果决的她,终于跑去敲对面的门。
静悄悄的,没有人响应。
“妳在做什么?”身后冷冷的声音让她惊跳起来,猛回头,看到房东愠怒的脸孔。
“不是告诉过妳,不要去打扰他吗?”房东吼叫起来,“就这么一点小事,妳也不能够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