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太显然很喜欢这个清冷范的大长公主,等她行完了礼便笑道,“快平身吧,丁侍,还不赐座。”
丁侍早就让两个小黄门将备好的椅子搬了进来,就放在陈年的对面,只是比陈年的位置更靠近李国太一些。
待大长公主落座,陈年这才拱手行礼,“陈年给大长公主问安。”
大长公主稍显迟愣,然后柔声道,“快请起身,你便是母后义子、永兴府的二殿下吧?”
陈年恭谨道,“在大长公主面前不敢当此称谓。”
“既是母后义子,你我当以姐弟相称便是,御弟请坐。”
陈年心里古怪,姐弟相称?你喊我‘御弟’,难道叫我喊你‘御姐’不成?
李国太在鸾凤椅上笑道,“不错,你们二人以后还要常亲常近才是,说起来先帝留存下来的骨肉本就不多,卫国未免没有少个弟弟的遗憾,这回便算是得偿所愿了。”
李国太说话的时候,大长公主对陈年多有打量,此时才开口说话,“母后说的是,听闻御弟可是东京城首屈一指的诗人才子,你的诗连官家和不少的阁臣的交口称赞,若有新作,我可是要洗耳恭听的。”
陈年倒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一个良心未泯的偷盗者对偷来的东西向来闭口不谈,对于诗词一道,陈年便是抱着这样的心态。
“不过是众人抬爱罢了,不敢当才子之名。”
李国太含笑道,“你是不知道你这个皇姐,素来是痴爱诗词,当年未出阁的时候便是公认的才女一枚呢!”
大长公主谦虚道,“母后还不知道我嘛,不过是胡诌乱写,多是贻笑大方罢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开话来,李国太和卫国长公主说的多是前朝往事,至于陈年多数时候不过是个倾听者,时不时的会插上些诙谐言语,倒也其乐融融。
“惠国在你那儿怎么样了?”李国太突然问道。
大长公主也正色回答道,“现下想来是心如死灰,整日里醉心于道家经义,有时候说出来的话连我师父也赞叹有加。”
李国太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是被刘妃骗了去的可怜孩儿,我之前还对官家说,让她在昭应宫待几年也就罢了。”
大长公主停顿了一会,低头说道,“恐怕她已是决意出家了。”
“你师父怎么说?”
“师父说她比我有缘法,已经决意收她为弟子了。”
李国太轻叹道,“那便罢了。”
对于大长公主提到的‘师父’,陈年也有些了解,法号无缘师太,可谓是誉满东京城,被人称为‘无缘神尼’。听说无缘师太自幼出家,颇有道心,时有道破天机之语,后被先帝真宗请进昭应宫供奉,年龄不详,有人说早已逾越百岁。
随着李国太的情绪低落,本就不太轻松的氛围更显沉闷,陈年看了看李国太和大长公主,终于想起今天自己是带着礼物过来的了。
他站起身来说道,“国太,实则今天我是来给国太送礼来了。”
李国太闻言讶然相询,“送礼?快拿来我看看。”
大长公主也将视线投将过去。
陈年一挥手,红雪捧着盛放麻将的木箱到了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