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上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青年一仰头,掀了斗篷上的遮帽,报以微笑。
所有的姑娘都齐齐傻了眼,直待那欣长的身影走出老远,融没在夜色中再也看不见,姑娘们才一个个捶胸顿足,惊呼不已。
「天哪,我还是头一次看见,男人比姑娘长得还好看!」
「什么男人!明明是小公子好么,是那些臭男人能比的么?」
「对对对,一定是还没尝过云雨之欢的小公子…」
「做甚么?想做他的生意不成?」
「这样的公子,做什么生意,肯疼我一夜,为他死了也愿意!」
「哈哈哈,小骚蹄子发春了。」
「你不想?你不想!」
…
跟在青年身后的老仆,低声劝道:「小少爷,这样露脸太惹眼了。」
青年一回头,眉如远山笼寒烟,唇似玉脂染丹霞,露齿展颜一笑,如满天星辰摇落一般炫目
「骆叔,在东都,你可比我惹眼。」
「老奴拖累小少爷了。」
「骆叔别这么说,你也是受父亲所托。不过咱们还是分头行事的好,定下一个碰头的地方就是了。」
月落日升,又是天明。
浅夕被慕容琰带出城外散心,如今,但凡浅夕外出,都是红蒹、蓉娘陪伴,绿芜、彩薇留在王府。
一大早,裕王府外就来了不速之客。
「我是靖北候府少夫人,你家庶妃娘娘的嫡姐,求见你们家娘娘,为何不给通禀?」已分寸大失的秦月胧,听门房说夕妃娘娘不在,如何肯信,认定浅夕是想避而不见。
但凡还有半分办法,她亦不会求到这里来!想她堂堂相府嫡长女,凭什么去求一个奴婢生的庶女?!可是想到母亲的性命,她忍辱也只能来这一趟。
严家诛九族,严氏和铭哥儿都在九族之列,秦月胧与秦月曦是女儿,反被排除在外。秦相苦求,也只求下来恩赦铭哥儿的诏书,严氏还是要与严家人一同伏法。
如今秦月曦已经痴傻,每日只知道傻乎乎的喊「娘,饿…」;铭哥儿还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秦修业避嫌都不及,更不可能插手替妻子求情。
只有秦月胧,没头苍蝇一般,求了相爷又求祖母,却没人能帮她,连夫君方慎礼也开始不待见她。
昨日,她听说秦月澜在宫中生了病,三房只是给浅夕去了一封信,浅夕便入宫向太后求情,接着太后就把秦月澜接进了长乐宫,还赐下封号。她这才如发现救命稻草一般,直接找到裕王府来。
秦月胧毫不怀疑,浅夕一定是利用了裕王的关系,才可以呼风唤雨。
「若是你们娘娘不在,见你们王爷也可以!」秦月胧昂然上前。
「一早就说了,我们王爷就是带了娘娘一同出去的,夫人还是请回吧。」堂堂王府的门房管事,看多了各种衰荣哀宠,秦月胧的外强中干、狼狈憔悴,早就被他们瞧在眼里,言语里全是不耐烦。
「你们知道我是谁么?便是王爷也要叫我一声长姐!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竟敢横加阻拦?」秦月胧气急败坏,根本不信。
「哟呵?还长姐!」管事嗤的就笑了:「姐不姐呢,奴才就不知道,王爷倒是有位长嫂天下人都晓得,那就是太后娘娘!哈哈哈…」
底下一群小奴才都是惯会扒高踩低的,这会儿一个个全笑得像抖筛子一般。
「你们!」秦月胧羞愤不已,索性冲上前去,拍那朱漆大门,一声迭一声的喊:「王爷,王爷…」
到底是一身珠翠的侯府少夫人,这群门房也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