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虔婆,将来本宫坐了后位,必然与她势不两立!」恨恨骂一句,柔妃长长呼气振作:「你说的对,她们越是惮压本宫,本宫越是要将这个孩儿顺顺利利的生下来。到时,看她们还能在皇上哪里讨到什么好?」
眼波一转,柔妃望了茵儿:「你方才说,皇上要在瑶华台设宴?」
「是,乐坊连歌舞都备了。」茵儿不敢隐瞒。
「很好,」柔妃冷笑:「去,宣本宫那位好姐姐进宫来,就说本宫气病了,肚子疼。让她务必旨到进宫!」
说着,柔妃勾了手指,让茵儿附耳过来,细细吩咐一番。严若儒在一旁听了,脸上似笑非笑,眼中尽是冷色。
茵儿点头应承,自去安排不提。
傍晚,夕阳在天边铺下一片静谧,退去白天的燥热,晚风渐起。
凌烟湖瑟瑟的水面上,随波漂浮着一艘子的罩纱窗里,影影绰绰坐着一位清秀的小公子,眉间一点米粒大的胭脂痣,目如点漆,双颊粉莹。
「王爷这么瞧我做什么?」浅夕莫名鼓了嘴。
倚身靠在窗扇之上,慕容琰抱臂抿唇,胸腔闷笑。
浅夕忍不住就摸了摸头上的学子髻,羞恼郁闷。
今日,她一听见宫里传来太子拜董惟元为师的消息,就联想到慕容琰前些日子匆匆离京,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思念。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反正她就是笃定,此事一定是慕容琰一手促成。
大着胆子约了他,来凌烟湖相见。担心二人行踪泄露,浅夕还特意改做男儿装扮。
记得从前,秦阆说她这般穿戴,颇有英秀之气,怎么到了这个人这里,就这么好笑?
一腔情思被无意辜负,浅夕冷了脸,恨恨背身朝他。慕容琰却顺势探身搂了她的纤腰,在颈间吻下。
不便惊呼,浅夕扭肩挣扎,慕容琰抬手便摘了她髻上发簪,乌云般的青丝,顿时如瀑流铺散开来,垂落肩头。
「你…」浅夕不解,回头嗔怒。
看她大眼如鹿儿受惊,慕容琰挽唇,笑意更盛:「本王可没有幸娈童的癖好。」
浅夕顿觉不妙,不及反应,未尽之言已被慕容琰含在口中,俯身吻住。
唇齿纠缠,思念漫溢。
慕容琰直吻到浅夕颊上红潮如烧,才起身稍离。
大眼回神,浅夕羞腼想要捏拳去推,就听慕容琰抚了她的鬓发幽幽道:「傻丫头,本王不是取笑,是高兴!夕儿,你知道么?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本王…」
「…」心头一酸,浅夕言语艰涩,勉强笑道:「哪里是第一次?上回来这凌烟湖之前,夕儿可是在王府门口徘徊了许久呢。」
第315章夫妻不言谢
慕容琰幽邃的眼中火光跃动,一瞬不瞬望了她:「上次本王没有亲历,不知被人惦念的滋味,原来这样好。」
浅夕不禁一呆,原来在慕容琰的心里,她竟是冷淡的连思念也不会?
前世尚且好说,两人都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这一世两人已是夫妻,新婚燕尔之时,也是日日耳病厮磨,他何以会这样想?
脑中电光石火,浅夕忽然想起,从前在裕王府,但凡自己晚间在灯下望门等候,慕容琰归来看她时,脸上总是一副动情神色。她还当…原来竟是她想岔了。
云妃去的早,慕容琰自幼养在太子府,先端敏皇后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又自有数个孩子,只怕难以弥补他对母亲温柔的缺失。纵然先帝待他亲如父子,他出征后,先帝也常常北望惦念,日日书函,但是…这背后,满满都是寄望和责任,又哪里能如最普通的亲人的思念那般纯粹。
战场上,刀剑无眼,性命只在须臾之间,心却没有依归。想起他每一次冲入敌阵,血透甲衣,少年英气的脸上凛冽如暗夜修罗,浅夕的心就微微颤抖,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寂冷使然。
推在慕容琰心膛上的手滑至腰间,灵巧的解了衣带,浅夕仰颈追随他的唇,气息痴缠。
她要教他知道,对他,她何止是惦念,更有如火浓情。上一世,她为了他,心死而亡;这一世,为了两人厮守,便是水火绝路,她也要拼出一条通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