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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卿欢怎敢对娘娘食言。」浅夕指了院中石径又道：「不过，充媛只能一次走过去，可不能回头。」

秦月澜想想觉得也不难，便点点头，步下石阶。

院中统共十八只海缸，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秦月澜就走完了，带回一支含苞待放的菡萏，面露遗憾。

浅夕看也没看，就伸手接过插在发间，笑问：「怎么，充媛也晓得选错了么？」

无奈，秦月澜只得坦然道：「我一直瞧到最后，才发现还是前面第九只缸里那朵最是粉白可爱，可惜不能回头，只好给帝姬采了这朵来。」

浅夕低头轻轻一笑：「充媛是不可以回头，但是皇上却可以。」

秦月澜顿时眼波闪动：「帝姬是说…」

「让郡主不要急，先承宠未必就是最好，晋封虽然不易，但不是封了位份未必就不能更改。」浅夕解释道：「是，如徐嫔之流，做了六年嫔，仍毫无长进，将来恐也会老死在嫔位上。但郡主理当对自己有信心，对太后有信心。这次选秀，只有九位美人，皆是精挑细选，家世出身极好的女子。皇上意在子嗣，一定会挑两个容貌端丽娴雅、性情温敦柔婉，又能德言后宫的予以晋封，所以，皇上一定会如充媛方才一样，只看到最后，才能判断出哪一个是最合适的。对也不对？」

秦月澜霍然开朗，连连点头。

浅夕安慰道：「充媛大可告诉郡主，厚积而薄发，与其争一时之先，不如韬光养晦，坐看鹬蚌相争。好生想想怎么才能成为那个最合适的人，教旁人难与她争长短，最后岂非不战而胜！」

不战而胜？秦月澜瞪大眼，直觉得玄乎…后宫争宠，还能有不战而胜的么？不过，犹是如此她仍然觉得浅夕前头的话很有道理。一早就承宠晋封，站在风口浪尖上，未必是好事。先沉住气，揣摩清楚圣意，绝没坏处。

道谢离开，秦月澜自去找裴颐华开解，浅夕脸上的笑意渐渐晕开，眼中期待。

她不便跟秦月澜说明，刚才在秦月澜向她求助时，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安排美人们侍寝，赵皇后一定会想办法把风头留给自家人。那个赵怜儿都还罢了，肖氏姐妹委实是一对天生尤物，倘若赵皇后真为她们专宠大开方便之门，柔妃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到那时，她便可以一窥严若儒和柔妃的计划。

第325章圣宠难测

是以，稳住裴颐华，以免其无谓受牵连，也是浅夕说这番话的用意之一。

裴颐华听了秦月澜的劝说，果然宽怀不少，连之前想要贿赂内官太监的心思，也搁置了一旁。先是循例一一到各宫走动拜会了一圈，其余时间便去太后殿请安或者在灵犀宫里修身养性，等待侍寝的恩旨。

而事实证明，她的不骄不躁，十分明智。因为其他几位美人的侍寝之路，百般不顺。

一连几日，除了赵怜儿两次被安排侍寝，一位杜美人也得了惠帝传召…但是，两位美人无一例外，都在广阳宫跪了整夜，连圣上龙颜也没见着。

赵怜儿已经哭晕在皇后宫中。

今夜是安排了肖氏姐妹中的姐姐肖碧珂，前去侍驾，但是据过去打听的公公回来报说：皇上从宣室殿出来先是去庄妃那里说了会子话，然后又去了柔妃处用晚膳，接着从华宫出来，就不知去向了。

赵听得额角青筋直暴，宫里就这么大地方，还能连皇上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多半就是惠帝有意避她。

眼见得肖碧珂今夜也要铩羽而归，赵怜儿两只眼睛肿如小桃子，抽抽搭搭，忍不住又哭起来。

「哭哭哭，哭有何用！」赵看着自己这个柔弱的侄女就头疼，横眉厉骂道：「一早就让你们在府中各自请嬷嬷习敦伦之礼，结果现在都入了宫了，还要本宫来重新教你们，往后还能指望你们什么？不如趁早，跟那些女御一同指了出去，本宫倒落得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