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尚陀回头匆匆一躬,再转身时脚下已是狼奔。
「宝珠。」初苒略一沉吟,轻唤道:「去悄悄看看今夜是谁当值,乐侯可有在宫里。若是能见到,就把今晚的事都告诉他。快去!」
「喏!」宝珠得了颐珠几月调教,很是机敏稳重了些。
看着她轻巧地闪身出去,初苒轻轻一叹。后宫从来凶险,此番知会乐熠,算是给自己壮一分胆,多一分胜算吧。
「娘娘,您这是…」颐珠见初苒连连差遣,似乎是预备接手周全此事的摸样,忙出声问道。
初苒却径直转身回去内殿找澜香,对颐珠的话似乎根本不曾听见一般。
内殿,澜香犹跪在原地,一脸悔恨痴迷。
初苒进去便俯身低声吩咐道:「澜香,速回去取充媛平日用的花锄什物,到听梅园内西角小丘下候着你家小主,小心莫要让人看见!」
澜香眼神陡然一亮:「娘娘,我家小主还有救?」
「自然有救!」到了这时,初苒便是只有三分把握也要说成十分:「等到你家小主也去了梅园之后,你们只管徐徐回宫就是,莫要慌张。若遇人问起,就说是充媛得了稀罕的花品,需在晚间寻清静阴湿的地方育栽。本宫会帮你们证实,记住了么!」
「记住了,记住了!」澜香扎手扎脚的爬起来,将脸上的泪痕试得干干净净,强忍了哭,稳稳福身下去:「璃娘娘,小主与奴婢一辈子都会记着您的恩情!」
「快去!万事小心,把心放端。」初苒挥了挥手,见澜香步履平稳,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自己便也朝殿外走去。
「娘娘,您不能出去!」颐珠一个闪身挡在初苒面前,见初苒面色一肃,颐珠咬牙逞强道:「郑充媛,奴婢去找。」
「本宫不去找郑充媛。」初苒撩开颐珠的手淡淡说着,脚下仍是不停。
「那娘娘是要去哪里?」颐珠步步直退,却仍是挡在初苒身前。
「永安殿。」
「娘娘,您明知永安殿现在就是天罗地网,为何还要自赴陷阱!」颐珠有些气急败坏的跌足。
初苒停下脚步,微微侧头:「颐珠,你也看出来『那人』真正目的其实是本宫,对么?不然他何以要尚陀亲自来告知本宫!『那人』就是想要让本宫知道,顺王殿下现在跟前无人,他可为所欲为。既然如此,本宫还没出现,那么郑充媛就还是『活饵』,事情也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快些让开!再晚,只怕真难得保全了。」
「不!」颐珠寸步不让:「娘娘,谋划此事的人蛰伏已久。那人知晓了郑充媛的心思,又见娘娘与充媛素日走得亲近,酒宴上郑充媛失态,娘娘替她遮掩解围。那人便设下了这计谋,想赌一赌娘娘与充媛的情分,若是娘娘去了,便正中他下怀,娘娘只要不去,他最多只能借充媛的事恶心娘娘。更何况,郑充媛她这次本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初苒愣愣地看着颐珠,正色道:「颐珠,你错了。既是阴谋就从来不需要赌!香料的事,那人做得出人意料,了无痕迹。他想要构陷本宫岂止有百种方法,何必要象现在这样,抛出两条路来让本宫选择?」
「那人不是太贪心,就是太自负,抑或二者兼而有之。她是在挑衅本宫,试探本宫的能耐。若本宫这次不去,缩头避祸,颐珠,你可相信有更大的陷害会接踵而来。」初苒眼角微缩:「这人行事,处处都万分小心,可见是躲在暗里有所忌惮,若是本宫能在郑宜华的事情上扳回这局,反而会乱了他的阵脚,令他不敢再轻易妄动。他屡次拿顺王殿下的病做文章,这种事,本宫断不能姑息容忍!」
颐珠神色变幻,似是有些动摇,却仍伸开双臂阻拦:「不行,不管娘娘说什么,颐珠今日就是不会放娘娘出凝华殿一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娘娘今日若是沾了郑充媛的事,定会名节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