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儿是这个理儿,只是皇上能许么?」
「有什么不许的!宫里如今谁最受宠,璃妃啊!皇上现在最盼的是什么,皇嗣!对不对?又能替皇上绵延子嗣,又能乘了娘娘的心,岂非两全其美。以我猜,璃妃娘娘现在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象那么回事儿。」
「根本就是嘛,现在就看哪个采女是个醒事儿的,能出来替璃妃娘娘分忧。这样,咱们也不用日日干这无用的苦差事了。」
「正是,正是…」
如此这般拙劣的戏言被后宫任何一个女子听到,可能都只会付之以哂笑。但在窗下的舜雅筠听来,则像是天降福音——能够陪伴在元帝左右的愿望已经让她巴望的太久了。而且苒姐姐一直待她很好,小皇子说不定将来还能做太子——哪里再能遇到这样好的事?
紧紧抠在窗棂上手轻轻颤抖,舜雅筠已经陷入了一场痴痴的妙想。
「小主,您的香膏奴才搁在这儿了,奴才回去复命了。」
小太监平淡的声音吓得舜雅筠一个激灵,她猛地直身转头过来,那小太监又已抬脚出去了。这次,仍是只瞧见一个背影。
一只蛋大圆胖的红漆小盒搁在木几上,爱人之极。舜雅筠忙去捧了,握在手中,大眼眨巴两下便朝长春宫奔去,这次她可不能再迟了,若是苒姐姐先选了别人就糟了。
舜雅筠不管不顾择路飞奔,这座大晟宫就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怎么能最快到达长春宫,没人比她更清楚。淡紫色的斗篷在枝叶间翻飞,光洁的额上有细密的汗珠,眼看前头就离长春宫不远,她却生生在如此偏僻繁密的花径上撞到了人。
「唉哟!」二人相扶着齐齐跌倒在草丛里,草叶儿厚实,倒是都没伤着。舜雅筠迷迷糊糊的爬起却见对方是个脸生的宫女。那宫女也唬得脸色发白,直道:「奴婢该死,奴婢就想抄个近道,不想竟冲撞了小主。」
七手八脚的扶了舜雅筠起来,那宫女又是半跪着给舜雅筠摘身上的草叶儿,又是温声温气地询问:「小主可有伤着,可有哪里疼,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来瞧瞧。」
舜雅筠见她如此小意可亲,只是笑笑说无碍,便着急朝外走。
那宫女却起身不经意地拦住了去路,讶异道:「咦,小主是婉采女对不对,可是急着去长春宫找璃妃娘娘?」
「是。」舜雅筠随口一答,又欲绕过她出去。
「小主这般去,颐珠姐姐可不会让您见娘娘的。」那宫女好心的提醒着。
「为何?」舜雅筠闻言果然止步,侧头奇怪。
那宫女笑笑,贴心地解释道:「小主不知,如今长春宫不比从前,规矩大着呢,璃妃娘娘也不是随便能见着的。奴婢看小主您似是有急事的摸样,但若是这样急冲冲的去,颐珠姐姐怕您扰了娘娘静养,一定不让您进去。」
「真的么,这可怎么好,我有急事要找苒姐姐!」舜雅筠顿时急得是了方寸。
那宫女脸上微微一愣,支颐道:「急事啊——奴婢倒是有个办法,也不知道行不行。」
「什么办法,你快说。」
只是几句简短的交谈,舜雅筠已将眼前陌生的宫女当做了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