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苒豁然转身:「辰昱,你这是要让筠儿一辈子都横亘在你我之间么?我没有你想的那样良善,也没有太后的贤良淑德!」
看着初苒匆匆离去的背影,元帝高声道:「你到底要朕如何?!朕不仅是天子,更是男人,阿苒,你定要逼朕弃子么?」
初苒脚下猛地一个趔趄,不知何时已泪痕满面。勉强稳住身形,初苒继续前行:辰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人生就是这样,能让你选择的路往往只有前方的一条。
两日后,并有没有新的圣谕下来,但是守在长春宫外的侍卫却悄然撤走。
今次显然不同往回,这次百日禁足过后,宫里彻底转了风向,如今雪阳宫才是宫里最祥瑞的去处,一直有中宫之尊的长春宫已没落的连含凉殿也不如。
然春日迟迟,怎好轻易辜负。
这天,初苒携了颐珠一路闲游,不觉间便走到了听梅园。梅园里依旧清静,毫无萧瑟之感,初苒一径赏玩,只觉枝枝古雅,树树盎然。去年她便是在此时此地听萧若禅梅树下玉笛飞声,宽和轻柔的笛音教人忘忧,吹奏曲子的人也情怀风雅。初苒从来不觉她能够得上被萧若禅引为知己的资格,可此情此景,她心中却生出不是知己胜似知己的惆怅与怀念。
一阵细碎纷杂的脚步声,扰乱了初苒的思绪。初苒少有的厌烦躁郁,心头愠怒。
来人并非路过,而是停在她身后不远处轻唤:「苒姐姐。」
初苒回身望去,原来是浩浩荡荡的众人陪了新晋的婉充媛前来游园。舜雅筠此时已有四月身孕,隆起的小腹显露无疑,她一身鹅黄羽衣,柔美鲜妍;螺髻灵巧精致,髻间一柄明珠璀璨的步摇在春日下熠熠生辉。本就美艳无双的人,因为怀了身孕愈发显得慵懒娇娜,直教人想恣意爱怜一番。
颐珠瞧了却面露哂笑,在她看来,舜雅筠的这幅打扮,就像是把她家娘娘常用的那副帐子扯下来裹在身上一般。这些可怜的人,为换皇上一瞥,不可谓不是无所不用其极。
初苒已漠然转身离去——不论是位份、辈份、年龄,于情于理舜雅筠见了她都该欠身行礼才对,像这般挑衅的姿态,初苒实在无话可说。
舜雅筠却不依不饶:「苒姐姐请留步,今儿个筠儿特意前来,是想问姐姐,那日夜里,姐姐和筠儿说得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宫女侍人悄然退下,舜雅筠扶了腰肢袅袅走到初苒身前:「筠儿一直得姐姐照顾有加,那晚姐姐说的话筠儿谁也没告诉,包括皇上和惠妃娘娘。可是她们都说,后来姐姐迷晕了筠儿,想将筠儿送到宫外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是真的么?」
波光潋滟的眸天真纯净,初苒不觉驻了脚步,她心头虽然疑惑重重,却仍清楚地答道:「是。」
「姐姐你为何要这样做!」舜雅筠瞪大的眼中满是惊色。
「因为只有那样,你才可以和你的孩子在一起。」
「可皇上说了,不管筠儿诞下的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都不会赶筠儿出宫去。」
「…」
初苒无言。
第214章一家三口
面对灵智不开的舜雅筠,初苒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清楚这过程中元帝复杂的情绪转变。
怨毒的愤怒却已在舜雅筠简单清澈的美眸中燃烧:「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妒忌我怀了龙胎,所以才要将我送走。你还咒我腹中的皇儿是孽根,想要帮我落胎,这些都是真的对不对?我问遍了所有人都不肯相信,原来真正欺我傻的人是苒姐姐你!为什么?我为了救苒姐姐出冷宫才偷偷去侍寝,讨皇上欢心,可姐姐你竟要害我皇儿…」
「你真的是为了我才去的么?!你自己心里想要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初苒怒目逼视,忍无可忍:「你去给皇上侍寝本就有悖人伦,我早已说过。至于这孩子,将来若凑巧不胎死腹中,生下来只怕也愚钝不堪,没有福寿…」
「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