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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行知道,九宁一定很生气。
比得知他的隐瞒还要生气。
而且还会因为被自己戳破秘密恼羞成怒,说不定打算就这么和他决裂,然后跑得远远的,再也不理会他。
应该说不能简简单单用生气来形容她的反应。
既然知道有这样的风险,为什么要告诉她?
他可以和以前一样保持沉默。
她性子好,会认真对待每一个对她好的人,娇气的外表之下是早熟的通情达理。
她会理解他,原谅他。
就像怀朗说的那样,生一阵子气,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周嘉行眉峰轻皱,微微一哂。
正如九宁不会真的为谁停留一样,她的理解和原谅也不是发自内心。
她只是不在意他,不在乎他,才会这么宽容。
这远远不够。
尤其经过那种浓烈的、汹涌的、让他几乎失控的焦躁折磨后,他不再满足于继续保持这种假象。
他要九宁正视他。
认认真真地面对他。
感觉到九宁在微微颤抖,他松开手。
“不让我逃避,怎么轮到你,就不吱声了?”
九宁含恨沉默。
她不想说话。
周嘉行没有继续刺激她。
想要彻底打破她的防备,应该继续逼她……
可对上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他还是不由自主让步了。
她气呼呼抱成一团,冷冷地瞪着他,竖起所有尖锐的刺,凶巴巴的,冷淡,疏远……
他竟然觉得很可爱。
沉默了一会儿后,周嘉行解下身上的斗篷,裹住还在发抖的九宁。
九宁扫他一眼,目光警惕。
“别动。”
周嘉行道,再次抓住她,不许她躲开,把她没穿靴子、冻得冰凉的双脚仔细用斗篷裹好。
“从小到大,我得到的所有东西,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没有慈父,母亲沉浸在悲痛中,镇日锁着房门,不许他出门——只因怕他惹周百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