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观垂花门内窜出两条大犬,欢喜万状朝她飞奔,她微微一怔,领着大毛二毛一探究竟。
一贯安静雅致的折兰苑,因毛头、阿六和双犬的到来而热闹非凡。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蹲坐于空旷处,笑嘻嘻堆雪人,而徐赫与徐晟则从未融的厚雪中搜集干净雪团,供他们使用。
平素萦绕在徐赫眉宇间的些微感伤,被春日阳光驱散无踪。
他双目凝视初次接触的小孙子,笑容慈爱且欢畅,不住叮嘱阿六要照顾“小弟弟”,又亲自给毛头搓雪球。
见阮时意进门,他冲她咧嘴一笑,继续与孩子玩耍,助其把一个个大小相近的雪球排成长队。
阮时意见状一头雾水,并未着急去抱毛头,而是步向挖雪的徐晟。
“大公子和毛头大清早到访,所为何事?”
徐晟嬉笑道:“在家快发霉了,跑来与您聊聊天。”
“府中……无异样吧?”
“嗯?没有啊!”这下轮到徐晟惶惑不解。
阮时意琢磨不透长孙用意何在,见毛头小手被冻得通红,又心痛地让他先缓缓。
可毛头正玩得兴起,有懂事的阿六小哥哥和体贴的“叔叔”照顾,连亲哥也抛在脑后。
玩到一半,大人小孩打起了雪仗,你来我往;双犬兴奋无状,闹作一团。
阮时意扶额莞尔,猝然遭一雪球砸中小腿,转目见是徐晟使坏偷袭她,怒而加入混战。
徐赫全程护着毛头,偶尔不露痕迹帮一下阮时意;阿六通晓他心思,直接站队“婶婶”。
最后,等于所有人都在和徐晟对抗,砸了他满头满襟雪粒,直到他大叫“投降”,阮时意才放过他,逼着他把半湿外披除下。
闹腾半日,毛头终于肯停下来歇息吃东西。
阮时意自是小心伺候,一口一句“小心噎着”,回头却见徐赫手拿笔纸,闲坐角落,含笑勾画着什么。
日影细细碎碎落在他发间,也透进他的清澈眼底,使得他的眼神如有暖暖软软的祥和感。
那份热切,源自血脉相连的爱意。
他缺失太久了,无意间收获一丝半缕,竟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