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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外,徐明裕正以东家的名义,清理可能藏有秘道的商铺。
茶馆内,阮时意坐立难安。
手边茶水凉了,被人换掉,又凉,再换掉。
蓝豫立与徐昊紧盯秘道口,慎防蹦出奸恶之徒。
当底下人声渐趋清晰,三人不由自主凝神屏息。
零星犬吠声使得他们微略安了心。
阿六与二毛率先钻出,接着昏昏沉沉的静影被徐晟托上来,随后轮到那身穿月白缎袍的昂藏身躯被人举出……
阮时意一见那张被血渍和污渍覆盖的脸,凝在眼眶中的泪水蓦地溢出。
“他、他怎么了?你们没事吧?”
她见徐晟、洪朗然等人虽狼狈,但行动自如,并无痛苦之色,唯独徐赫和静影双目紧闭,大毛乱糟糟的背毛也沾了血。
眼见徐赫闭目乱抓,她顾不得旁的,双手径直握牢他的手。
他体温冷凉,激得她嗓音也随之发颤。
“你到底怎么了?别吓唬我!”
“我……阮阮,既已打草惊蛇,不能再拖了!马上……咳咳,召集人,从我上回圈的五个点切下去,把他们搞瘫了,再逐个击破……”
洪朗然接口:“是哪几处?我立即带人过去!”
阮时意见徐赫尚能开口说话,自当性命无忧。
她暂且忍耐悲怆,敛定心神,提笔罗列秘道的关隘。
此为他们商量过无数遍,断定如若实在无法一手拔除地下城时,退而求其次的方案。
徐赫躺卧在地,喃喃低语:“我瞧不见……你看看,晟儿是否毫发无伤?”
阮时意只道他眼睛受伤,满脑子都在想,万一他真瞎了……该如何是好?
难道上苍要再次残忍剥夺他最美好的一切?
她固然见识过他的武功,与徐晟、洪朗然相差无几,此际负了伤,必定源于那句承诺。
于她而言,长孙理所当然是心肝宝贝,可劫后归来的夫婿,绝不是随意可丢弃的棋子!
她心如刀割,咬唇忍泣,泪水则如断线的水晶链子,大颗大颗地滑落。
徐晟活了那么多年,未曾见自家祖母人前流泪,震悚间不知该作何安慰。
转目望向静影,他自知留在此处毫无用武之地。
见洪朗然把秘道口堵上,带领蓝豫立和部下踏出杂物房,他当即拔下两根头发,塞到阮时意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