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皇后半闭着眼睛,殿内熏香袅袅,她似在思考,又似睡着了,许久才道:“这两人本宫都有印象,确实生得标致,就是赫莲太瘦弱了点,而宋荣的千金举手投足都有股男儿风范,不够娇柔,日后恐怕不好管教。”
女官踟蹰,“娘娘的意思是……”
音落,庄皇后常常地叹一口气,从贵妃榻上坐起来,“本宫想了又能如何,关键是魏王不上心。他若是谁都看不上,本宫再着急都不行,且走且看罢。”
自从上回江衡跟她说过有中意的姑娘后,她曾让人打听过,奈何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她一颗热火的心渐渐冷了下去,只以为是江衡为了搪塞她,随口编的谎言。歇了几天后,忍不住又为他操起心来。
话刚说完,又补上一句:“你让赫太傅和宋荣的千金进宫来见本宫一趟,就说本宫设宴,请她俩前来。”
女官应声下去准备,刚走到昭阳殿门口,丹陛下便上来一人。
长腿步阔,英武伟岸,可不正是魏王!
她刚要行礼,江衡却没看到她一般,径自往殿内走去。
宫婢进去跟庄皇后通传,“娘娘,魏王来了。”
皇后闻言往外面看去,果见江衡正往偏殿走来。他掀开璎珞珠帘来到跟前,掀起长袍下摆,屈膝一跪,“儿臣拜见母后。”
无缘无故的,怎么行此大礼?
庄皇后惊了一跳,上前把他扶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跟本宫行这么大礼。”
江衡站起来,在她对面坐下。他路上沉思了一路,到跟前竟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昨晚他彻夜未眠,既想着如何说服她跟皇上,又想着如何让楚国公府和陶府答应这门亲事。虽说皇上一道圣旨下来,即便他们两家不同意,也不能抗旨不尊,但如此一来他们的关系便会闹僵,让陶嫤夹在中间为难。
他不舍得让陶嫤为难。
所以这件事关键得看皇后,如果皇后肯从中间斡旋,那便轻松得多。
半响不见他开口,庄皇后让人煮一壶茶端上来,“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先听本宫说两句。”
江衡端茶的手一顿,“母后请讲。”
“方才出去的女官你看到了么?”庄皇后啜一口茶汤,酝酿了一下措辞,打定主意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说服他,“本宫情知说多了会让你心烦,但这事不说又不行。阿娘从长安贵女中选出两位千金,一个是赫太傅家的小孙女,一个是尚书右仆射宋荣的四女儿,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你若是有意,本宫便安排个机会,让你们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