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
严韫以手支颐,若有所思地看向他,“这一去不知多少春秋,六弟妹一人在家,六弟放心么?”
音落,严裕抬眸狠狠看去。
严韫却像什么都不清楚似的,用极其稀疏平常的语气,“六弟若是不放心,不如将让我代为照顾六弟妹如何?”
他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道:“不劳大哥费心,我自有考量。”
严韫抬眉,“哦?六弟可别想得太久,毕竟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可保不准会不会临时改变决定。”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严裕紧紧握住云纹扶手,似乎下一瞬,就要将其捏碎。
严韫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轻飘飘打量了一眼,却没揭穿。
当初在画舫遇见严裕时,他背着那个漂亮的小姑娘,他就猜到她在他心里的位子不一般。事后找人调查了一下,没想到两人在青州就认识,还是邻居,既然是青梅竹马,想必比一般的夫妻都感情深厚。趁着过年元徽帝设宴,严韫特意试探一番,没想到从不懂得体贴人的六弟,居然会为了她拦酒,看来她在他心里的位子,比他认为的还要重要。
是以严韫才会动了用谢蓁要挟严裕的念头。
同原先计划的一样,他动摇了。
严韫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一切还要感谢后院正陪平王妃说话的谢蓁。
想到谢蓁,便想到她那张清丽绝色的脸。
生得如此粉妆玉琢,难怪六弟对她一片痴心。
*
谢蓁也不知道怎么会到平王府来。
她原本在车里好端端地坐着,突然被一个穿黑衣的人劫持了,她想呼救,却觉得眼前一黑,再次醒来时便是在平王妃的屋里。
她看着面前亲热含笑的平王妃,仍旧有些摸不清头脑。
外面天色漆黑,平王妃这里却处处都亮着灯笼,穿戴整齐,似乎早已等候她多时。除此之外,桌上摆满了瓜果点心,这大半夜的,请人做客也不是这么个请法吧?更何况她与平王妃只在宫宴上见过一面,根本没有别的交集。
谢蓁提出要走,平王妃李玉瓶却想尽各种办法拖住她。
一会问她青州风土,一会跟她说起京城趣闻,她却一个都没听进去。
谢蓁等不及,直接站起来往外走:“太晚了,我不叨扰大嫂,请大嫂让人送我回去吧?”
一只脚刚踏出门槛,便被门外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拦了下来,“皇子妃娘娘请留步,我家王妃难得邀您来一趟,您就这么走了,是否不大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