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将她载到了梧桐小区门口。
她父亲住的小区不远,门口法国梧桐低矮,在漆黑风雨中撕扯飘摇,楼房却高端不少。上次来这儿还是一年半以前,许星洲从包里摸了另一把伞,结清车费,结果看到那包里的一张有点皱的A4纸。
她看着那张A4纸看了一会儿,把它郑重地、珍贵而谨慎地塞进了自己的挎包深处。
“——小姑娘,路上小心,”司机笑道:“这雨可不小,小心路滑。”
许星洲甜甜笑道:“师傅您也是!祝您今天顺顺利利哟。”
司机师傅笑着对许星洲一点额头致意。
然后许星洲冒着雨,跑进了那小区的门房里。
她把伞收了起来,把自己淋湿的裙角拽了起来,跺了跺脚,又把头发往后一捋——刚准备登记一下客人来访的清单,接着,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许春生在门房的门后,阴暗地看着她。
许星洲:“……”
“你来了,”许春生说:“姐姐。”
许星洲眯起眼睛道:“你在这儿等我?”
许春生:“要不是他们派我,我来等你做什么?心里有点数吧。”
“然后呢。”
许春生刷卡开了小区的门,丝毫不掩饰轻蔑地看着门外的许星洲,开了口——
第106章番外:踩面包的女孩子
雨自天穹而落,飘飘洒洒的,天沉沉欲雨。
小区门口梧桐飘摇,路人行色匆匆地撑着伞穿过长街,汽车碾过时泥水四溅,梧桐小区的门房前泥水一片。
许春生刷卡开了小区的门,丝毫不掩饰轻蔑地看着门外的许星洲,开了口:
“——那个你在上海收留你的,你的同居对象呢?”
许星洲立刻眯起了眼睛。
许春生说这话时连半点敌意都没有隐藏,眼神阴暗地盯着她,那句话不疼不痒的,也就是非常家长里短小市民的、质疑许星洲不检点的意思——可是这话出自许星洲仅有十三四岁的妹妹口中。
——十三四岁。
十三四岁,在二十多岁的人看来可能是个小孩子,但是其实这个年纪已经不小了。这年纪的孩子已经开始懂得攻击别人,也懂了最基础的荡|妇羞辱。
初中生已经开始具备成人的恶意了。
许星洲也不与她计较,漠然道:“那叫男朋友。”
许春生短促地、讥讽地笑了一声,将小区门拉开,许星洲撑着伞走了进来,说:“他还在后面——我在这里等他,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