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燕彩就冷眼看着她买,什么花都没说,也没有要动手帮她拿的意思。好在二十朵花,她自己也能拿得下。
找花店再加上挑花和路上的时间,她们再次回到场馆里就已经一点多了。
一进去,就见老丁、孟越潇他们和几个外国人在说些什么,神色焦急,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池映真记得他是早上进去比赛的人之一。
老丁也看到了她们,不等她们问什么,赶紧说:“可算是回来了,映真你快跟他上去。”
一边说着一边急吼吼地把她怀里的花接过去。
孟越潇也递过来一块面包和一瓶水:“快去吧,别紧张,好好画就行。”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只知道她现在要跟着其中一个外国人走就对了。
倒是翻译意识到了,匆忙地跑上来跟在她旁边说:“定了你去接着比赛,你什么也别想,就正常画图就行,你是学生,又是中途临时顶上的,进不了决赛谁也不会怪你。”
说完就已经到了楼梯口,他没法再往前走了。
不过池映真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现在去画图就好了。
池映真被带到了一个座位,前桌就是孙玉祥,后桌是俞会长,便知道这个座位原本是楼下那位建筑师的。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摒除心中的杂念,坐了下来。
桌上是一份全新的试卷和稿纸,拿起试卷一看,倒是没再为难他们,是用中文写的,就短短一行字——
画一份建筑设计图,题目:《家》。
这个题目让池映真想到了很多。
她想到了她以前的家。
那时候他们就住在城里的一套商品房,普普通通的房子被妈妈装扮得很温馨,她每次一到家,就全身心地放松下来,只觉得连骨头都惫懒了。
但这个家她突然就再也回不去了,毫无预兆,连跟父母道个别的机会都没有。
然后是孟越潇的家。
在柳县小关村,是这个年代随处可见的南方乡下房子。她的第一印象便是昏暗破旧,头顶还有横梁,柜子上还放着红色封皮的语录;孟越潇睡在与她一帘之隔的外间。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生活就是锅里氤氲的蒸气和孩子嗷嗷待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