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眨巴眨巴眼,毕竟做贼心虚。
“谁惹我妈不高兴,让我爸收拾他。”捏捏小拳头,妈妈最喜欢她这样了。她从小少年老成,爸妈总觉着是日子苦才让她分外早熟,现在条件好了,只要她表现得稍微天真幼稚一点儿,他们就高兴得不得了。
她把这种与实际年龄不符的幼稚解释为彩衣娱亲。
刘玉珍却一反常态的没理她,又狠狠地在门上踹了一脚,大声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短命婆娘嚼的舌头根,不得好死!我呸!”
自从搬来县城后,她很少有这么村妇气息流露的时刻。
淼淼愈发诧异,“妈怎么啦?”
刘玉珍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对着门口呸了一口,“让老娘逮到,非剥了她的皮,打掉她的狗牙!”
没一会儿,老太太也挎着菜篮子回来了,一路骂骂咧咧着进来,“死不要脸的,背后编排我孙女,就不怕天打雷劈生孩子没屁。眼!”
杜淼淼:“……”
敢情自己才是导。火。索啊。
小声问:“奶怎么啦?怎么你跟妈妈都不开心?”
“咳别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长舌妇,说咱们扒拉着顾家不放,妄想攀高枝呢,我可去他妈的,满嘴喷粪!”
刘玉珍重重地咳了一声,“妈去做饭吧,我跟孩子说。”
老太太可不乐意,“我说咋啦,那些嘴里生蛆的,还说淼淼挺个大肚子逼着顾武娶她呢……哎哟,我这老脸真是臊得……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能编出来,咱们是刨她家祖坟了还是咋地?”
杜淼淼一愣,“等等,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打今儿中午开始,刘玉珍在外头开铺子,门前来往几个长舌妇总对她指指点点,后来一问才知道,县里都在传淼淼攀高枝的事儿。
顾武这么个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多少有闺女的人家眼巴巴盯着呢。忽然中午传出谣言,说军区大院后门新搬去那家暴发户,闺女攀上顾武了,还挺着个大肚子上门求名分。
这也就罢了,只要淼淼在人前露个面,这种无稽之谈自然不攻自破。可更过分的是,居然有人说淼淼以前男女关系混乱,在学校里不学好,名副其实的漂汤油。
所谓“漂汤油”,是本地土话。形容女子轻。浮浪。荡,依附男人混吃混喝,用在未婚女子身上是极大的侮辱。
刘玉珍气得头皮发麻,老太太则火冒三丈,一路走一路骂,把长舌妇的祖宗十八代们问候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