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稍微给那些周家的族人一个借口,他们就便敢冲击军队,难道你敢把他们都杀了吗?”
林玉恒听见刘翔说完后,把眼睛闭上又睁开,然后对两人说道:“今天咱们去查抄周家庄,林大人给的是什么借口?”
“我家老爷给的借口是周作人把杨氏和他的女儿抓起来贩卖了,我们要抄周家搜查证据。”
“这不就得了,我们现在写一张状纸,然后找上十几,二十多个人在上面签上名字,然后摁上手印。
到时候就把这张纸给那家周家村的村民看。
就说有人举报周作人贩卖人口,私掠民女。我不相信那些周家人敢喝出去陪周地主一块儿去死。”
话音刚落,面前的两人均面露喜色,要不是两人都很有城府恐怕有人立刻就要高声欢呼了。
这些想法其实是他在粮城训练时林夕所编的教材灌输给林玉恒的想法。
粮城的那座军官短训班所采用的所有的教材都是从蒙学中照搬过来的。
但林夕编撰这些教材的时候本身就掺杂了很多私货。虽然他这些私货都是以复古的名义提出的,但是受训的军官在潜移默化中都受到了影响。
林夕在教材中加入了很多关于阶级的描写,还有一些关于财富分配方面的论述,这些都深刻的影响了这些培训的军官。
所以林玉恒今天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利用地主、佃户和贫民之间的矛盾。
可是林玉恒接下来的话让面前的两个人从喜悦中落到了失望。
“这件事情虽然解决了,咱们还要想想怎么让这些已经快趴在地上的衙役们走到周庄去。”
林玉恒说完停下来转过头看着那些被林家的家丁逼着在马路上来回缓慢走动的衙役。
刘翔的眼睛在周围四处扫视了一下,突然指着在马路边停着的几辆马车。
“让那些衙役坐在马车上拉着他们走。”
王定鼎闻言一愣,很快表情就从喜悦转为失望进而转为愤怒。
“不行,那些马车是拉着甲胄和武器的,让那些衙役坐上去甲胄和武器怎么办?”
刘翔这时说:“我们再让他们先休息一会儿,先把那我们需要的那份文书写出来。”
说着刘翔在笔袋中掏出了一张纸和随身携带的砚台。
这种砚台里面装着已经磨好的墨水拉开之后便可以使用。
刘翔不愧是做师爷的人。文不加点短时间内便书写了200多个字的状纸。
他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大作,然后把笔递给了林玉恒。
林玉恒便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刘翔又在笔袋中拿出了红色的印油。林玉恒毫不犹豫的在上面摁上了自己通红的手印。
接着是王定鼎,林玉恒又在孩儿兵中叫出了20多个人,纷纷签上名字,摁上手印。
这份壮纸上边上半部分是黑色的墨迹,底下面底下是一片黑中掺红的手印,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刘翔看着这些签名,又用犹疑的目光看着那些签名的孩儿兵。
他看的十分清楚,林玉恒只是在那队士兵中随意点的,并不是有选择的叫来的。
也就是说这些年纪不大的军兵个个都是认字的。
这时他才注意林玉恒带来的军兵分为两种,一种就是和他岁数差不多的年纪比较轻的。这些士兵都坐在道路的一旁,肩膀上放着火铳或腰刀,坐在那里一声不响。
而另一队却是30多岁,40岁左右的壮年军兵。这些人也以同样的座姿坐在路旁,但是他们在那里窃窃私语,虽然声音不大,但也显得有些嘈杂。
而且那些教训衙役的军士也是40岁左右,手里拿着连鞘的钢刀肆意的抽打着那些衙役。
某些衙役想反抗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放翻在地。由此可见虽然有衙役体力不支的原因,这些军兵的武艺也是相当精良的。
想起自己日常看到的广州军卫的那些士卒的表现。刘翔也误会了,他认为林家派出的都是精锐的家丁,刘翔也有些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