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宝物?”
“你知道菩提达摩这个人么?”
“知道”,胡自皋点点头,接着就卖弄起来:“他是从天竺来到中国的大和尚,被称为中国禅宗初祖。”
“胡大人果然是见闻广博,听说他从天竺来时,先到广州,后从广州来到南京拜见当时梁朝皇帝梁武帝,并赠了一挂佛珠给梁武帝。这挂佛珠是用一百零八颗得道高僧的舍利子缀成的,被梁武帝奉为国宝。梁朝到如今,已过了一千多年,但这挂佛珠却仍在南京。”徐爵淡淡的说道。
“这可算得是国宝了。”张老板连忙的给徐爵接下话茬。
“是呀,这挂佛珠如今落到一位富商手里,我找到他商量转卖,他开头一口咬定不卖,说这宝物留在他家已经五代了,不能在他手上消失,落下个不肖子孙的名声。”
“好说歹说,我连南京守备太监的名头也抬出来了。
人家看我我家主人,这才松了口答应转卖,但出价五万两银子。
按理说,这样一件国宝,五万两银子也不算贵,只是我家公公,平常为人清正,哪里凑得出这大一笔银两。”徐爵见面前两人面无表情,于是继续说道。
“我还是和那人讨价还价,今天下午才算敲定,三万两银子,明儿上午去宝应门旁的香味斋,一手交银,一手交货。“
听徐爵说了前因后果,胡自皋感叹:“没想到公公敬佛如此虔诚。“
“佛就是他的命根儿,每年他都要做大把大把的善事。”徐爵一说到我家主人”,便是一脸的恭敬,向北方拱了拱手。
“但这次我家主人收购这件宝物,却不是为了自己收藏。“
“哦?”
“当今皇后已经有了身孕,你知道么?”
“知道,早有邸报过来。”胡自皋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接着说,“我正想问兄台……?”
“皇家的事情是朝廷最高机密,我辈哪会知道底细。但从我家主人这一段行迹看,这回来寻那串佛珠,也同万岁爷的子嗣有关。”
徐爵勉强一笑,起身踱到临河的窗前,只见各处河房前的大红灯笼都已点燃,把个秦淮河照耀得如同白昼。
河上画船相接,岸上楼阁参差。香雾缭绕,烛影摇红,箫鼓琴筝,不绝于耳。
胡自皋对玉儿丫环说,“你去楼下,把我的管家喊上来。”
玉儿去了不一会儿,便领了一个半老不老的人上来,手里提着一个礼盒。
胡自皋接过礼盒,双手送到柳湘兰面前,说道:“这是几样首饰,作为见面礼送给女史,望笑纳。”
柳湘兰接过礼盒,打开一看,只见是一对玉镯,一对耳环,一只佩胸,绿荧荧幽光温润都是上乘的翡翠。看到这么贵重的礼物,连见惯了大场面的柳兰兰,也不免惊讶。
胡自皋紧盯着柳兰兰一脸纳闷的神色,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张老板和徐爵正专心致志地喝着香茶。“胡大人,这么贵重的礼物,奴家怎么消受得起。”我想着女史的楼号叫倚翠楼,所以就选了几样翡翠,小意思。这里还有一千两银票,算是送给你的脂粉钱胡自皋出手如此阔绰,倒真令柳湘兰感动了。她嗫嚅着说:“胡大人,你如此耗费,叫奴家怎样报答你才好。”
胡自皋挥挥手,管事退了下去。
“只要你今晚上把徐大爷陪好,让他满心欢喜地回去,你就算报答我了。”
徐爵拿起桌上的茶盏接过刚要喝,却一眼瞥见盛粥的小瓷碗上绘了一幅春宫图:一对妙龄男女全身赤裸一丝不挂,少女弯腰两手扶住一把椅子,回过头来朝身后站着的少男莞尔微笑,大送秋波,碗上仍是绘的一幅春宫画。
他顿时情欲难以自制,于是迫不及待问胡自皋:
“柳姑娘,咱们两人上楼手谈一局如何。”
看着柳兰兰不胜娇羞的神态,徐爵又转怒为喜,自己转弯说:“就你这个柳兰兰,害得有本事的男人,到了你这儿,骨头都称不出斤两来了。”
“徐大人,奴家听不出,你这话儿,是抬举奴家呢还是贬损奴家。不过徐老爷既然有兴致,那咱们便去比试一番了。”说笑着她便和徐爵一前一后的上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