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也不知道强调出来有何用处。蔡嘉和陈燃,明明之前看似毫无瓜葛,来武汉的这两天却诡异地暴露出一丝不同寻常。
作为旁观者,裴裴理不清这层关系;作为当事人,习萌更加理不清。
习萌终于意识到,她这段为期三年的明恋似乎是要画上一个糟糕的句号了。
当陈燃对蔡嘉表现出不太一样的细心照料时,她没有觉得自己完蛋了;
当陈燃冷漠表态他就是故意不和她填报统一志愿时,她也没有觉得自己完蛋了;
可是现在,她浑身上下被一股无法自控的无力感充斥,像一只被针扎了个眼的橡皮艇,在狂风骇浪的大海上飘啊飘啊,快要支撑不住。
心情即将溺水前,她做的第一件事,是给她妈打电话。
她蹲在小饭馆门前的屋檐下,裴裴还在柜台结账。
罗美君细细的语调在这个有些孤单的时刻亲切感倍增:“喂,小胖子,是不是又缺钱花啦?”
阳光投在她的鞋尖,半边明亮,半边阴凉。
她瓮声瓮气地说:“我不缺钱,我缺爱。”
“我看你是缺心眼!”罗美君没好气,“我和你爸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还给你钱自己出去玩,你说说你怎么就缺爱了?这话要是被你爸听见,有你好果子吃!”
这时候,裴裴走出来,见她在通话,默默站一边等候。
习萌没注意到,只顾低头抠帆布鞋上的布料纹路。
“妈妈,我跟你说的不是一回事。”她蔫蔫地说。
罗美君听出女儿语调不对,忙问:“你说的哪回事啊?”
习萌撅嘴,然后又放下:“你女婿自己跑了。”
女婿?罗美君想了想,口气平淡地说:“你说那个姓陈的男孩子啊?跑了就跑了吧,没什么大不了。”
习萌一听,刷地站起来,“你不是赞成我趁这趟出来玩把他追到手吗,怎么就没什么大不了了呢?”
罗美君说:“是你喜欢他又不是我喜欢他,他跑了关我什么事!”
“……”她竟无言以对。
罗美君接着又说:“为了一件与我无关的事浪费我话费,习萌萌,你嫌你妈零花钱太多是吧?知不知道你爸这个月扣押我五百!”
“……真的假的?”
“因为是我支持你出去玩的,你的开销要慢慢从我这里扣!”
其实事情的真相是,她这个月在网上败了好多护肤品,习爸爸用扣减零花的方式限制她的花销。当然,真正的原因习萌不会知道。
习萌信以为真,咽咽口水,干笑一声:“妈妈,我还有事,再见哈!”
罗美君:“哎——!”
习萌果断按断通话,而后拍拍胸脯,压压惊。仿佛动作再慢一步,下一秒她家母上大人就该坦荡荡地催债了。
裴裴这时候出声:“好了?”
“哎呀妈呀!”她吓得嘴巴能飞出鸟来,“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裴裴无语:“我等你半天了好么!”停顿一下,转告她,“张桥让我们直接去东湖找他们。”
“哦,我们现在就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