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多大的仇恨?
“陶凌,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女人一愣,第一反应是四下里张望,见没其他人才小声道:“你他妈叫谁呢,我叫焘玲玲!”
娇娇似笑非笑,“别装了。”
“装什么装,我不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出去出去,那些账我会赔的。”现在的白娇娇她可推搡不动。“小姑奶奶你不走是吧?不走我走。”
“几岁了还这么幼稚,动不动就收东西走人,知不知道你爸妈为了找你废了多少心力?”
陶凌背过身去,“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叫陶凌,今年二十岁,生日是八月二十一号,你爸叫陶连安,你妈叫乔楚微,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陶凌嗤笑一声,“我是女人。”
白娇娇绕到她面前,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认为自己是什么性别我无权干预,但制造假死远走他乡隐姓埋名,你真的快乐吗?”
陶凌眼眶发红,他经历的何止这些?他当时带走的零花只有两万多块,刚下火车就被骗了。没钱住酒店下馆子,他选择打工,以为像电视里演的,凭借个人能力闯出一番天地让父亲刮目相看。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因他个子高,谎称已经十六岁,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一个外地口音的孩子,愿意接收他的都是黑砖厂和地沟油餐馆,他就穿回女孩衣服,去发廊当打工,平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少爷学着伺候人,水热了凉了手重了轻了都要被顾客骂,还有老板的冷嘲热讽……但他知道,除了发廊,不会再有地方接纳他。
但外貌出众又孤身一人的外地“女孩”,在发廊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没混多久也被人揩油过,欺负过,有几次还险些……呵呵,还好他是男儿身。
他也曾想要投奔外公外婆,可他只在燕京见过他们两次,连他们叫什么名儿住哪儿都不知道。也怕父母知道,谋划大半年的计划破产,于是硬忍下来。
一忍就是八年。
他从未后悔过离家出走,“能做自己,我很开心。”
哪怕是偷别人用剩的化妆品,隆一千块钱的胸,吃两块钱的馒头。
白娇娇见他偷偷抹泪,也不戳破,温声道:“我只是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露不露面是你的选择。今天是我第三次去给你妈妈看病,她老了很多,五十岁不到却已头发半白,得了严重的躁郁症,如果不及时干预,没几年就会死于抑郁症。”
“砰!”
陶凌猛地一拳捶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