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最落魄的时候喜结连理,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互相扶持着一路走到今天。岁月没有太过亏待他们,至少在白恬的眼里,他们这一生很幸福。家庭和睦,子孙都懂事又优秀。
但赵玥岚却有些低沉地摇摇头,道:“其实爷爷和奶奶,一直有个心病。”
“我爸不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孟连枝生下赵玥岚的父亲——赵衡之前,还有过一个孩子。
那时候孟连枝与赵之杭刚刚结婚一年,她怀上孩子几个月后,就把教师的工作辞了,在家里安胎待产。
一家的开销突然就压在赵之杭一个人身上,他一个大少爷出身的文人,为此干起了体力活,夜里还要赶着给杂志社写稿子赚点外快。
那一段时间差不多是两人在经济上最困难的时候,他们都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少爷小姐,尤其是孟连枝,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
但尽管这样两个人也过得很快乐满足,早早就开始给孩子准备了衣物和长命锁,连名字都取好了。
可好景不长。
赵之杭曾经得罪过的一个人在那一年突然走运,水涨船高,生意越做越大,一眨眼就成了家财万贯的富商。
那人咽不下这口气,开始想方设法打压赵之杭,给他设了一个局,一点点引着他跳进陷阱。最后,赵之杭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锒铛入狱。
就这样,那人也还不肯罢休,想让赵之杭死在牢里。
孟连枝大着肚子四处奔波,求曾经的熟人搭把手,她相信赵之杭是被冤枉的,可是别人都不信。
或者说,不敢信。
这一次,赵之杭彻底尝到了孤立无援的滋味,他几乎先陷入了绝望中。
孟连枝整日以泪洗面,却从没放弃过替赵之杭洗刷冤屈的机会。
她在已经断绝关系的娘家门口跪了一整夜,那时已是腊月,晚上下大雪,如果不是路过的人发现了她,等到天亮时门口就只剩下一具冻僵的尸体。
孟连枝的父亲终于同意了帮忙救赵之杭。
可是等赵之杭出狱回家,见到的就是流产后奄奄一息的妻子。
这样的深仇大恨,任谁都不会忘记。可是赵之杭一无所有,无力去硬碰硬,仇人却一日比一日站得更高,成了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
“这个人姓甄。”赵玥岚最后道。
白恬并没有从赵玥岚口中得知这个人的名字是什么,又在首都拥有什么样的财富地位。
但她不需要知道,也不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