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见他的态度,只能叹息一声,不再劝了。
其实也不怪他这么坚决,这件事说到底是上面做得不厚道,踢到铁板的时候打退堂鼓,铁板倒了又来收揽功绩。
换了谁能心里没点怨气。
当年他们这些人有多羡慕调去小组的精英,后来就有多庆幸不是自己遭这罪。
如今说好听点是苦尽甘来,说难听点那叫九死一生。
“快换班了,下次一起喝酒。”
高个子拍了拍刘老三的肩,两个人便离开了。
走廊上远远走来两个便衣,是陌生面孔的年轻人,他们不认识刘老三,但听过他的名号,走到面前立刻行了礼。
刘老三顿了顿,有些生疏地回了礼。
上一次做这个动作,得多少年以前了。
第一场雪来临时,这一年已经快要走到尽头。
轰动全国的案件震荡了脚下的这片土地,每逮捕一个知名的人,就意味着一个真相浮出了水面。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激起人民群众的愤怒。
在这样的大地震之下,根基深厚的甄氏,大厦将倾也不过是朝夕之间。
白恬在医院里住到了伤口结痂,离出院也快了,但她的脸上不见轻松,整日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刘然想方设法替她打探叶晚的消息,但他只是个记者,能做到的很有限,只能给她带来一些关于施辰的消息。
“虽然是自首,但根据这些个案子来量刑的话,恐怕是无期徒刑。”
施辰都这个年纪了,无期徒刑多半是熬不到减刑的,大概率会直接在狱中过完剩下的人生。
白恬看向楼下的一片皑皑白雪,突然想起,三舅下葬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天气。
而那时候为他送行的人,只有自己和施辰。
原本白恬以为,对白家厌恶到连餐馆都毫不犹豫拆掉了的施辰,是不会来送三舅的。
可那一天,穿着一身黑的男人走完了那条很长的路,只为在墓前放上一束花。
那时候,施辰是什么样的神情,白恬却怎么也记不起了。
出院这天,刘然被事情拖住来不了医院,白恬让他放心工作,自己带着东西办了出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