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疏允着一身华服款款而来,见两人兀自站着便道:“爹娘快坐下,以后不用等我,我有时会来得晚一些。”
程于归敛眉道:“等公主是应该的。”
南絮心道:若是驸马有这觉悟便好了。
陈疏允无奈道:“你们还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是公主,是你们的儿媳,你们能不能将我当做平民女子来对待?”
“公主说笑了。”程于归拉着李氏坐下,饭桌上的气氛逐渐沉默。
陈疏允装作不经意间往门外瞥了一下,“爹,清让他,还没回么?”
程于归是清楚程清让去了哪儿,毕竟他在他身侧安排了眼线,可程清让在藏欢楼喝酒的事,他还真不敢说。
“这……”
“民妇方才瞧见他出去了。”李氏开口,她自然怕陈疏允,但她始终救过儿子一命,她对她没那般怨恨。
程于归赶忙咳了一声,李氏自知多嘴便低下头去。
“出去了?”陈疏允想,他烧了那颗属于他和路菀的槐树,心里一定痛苦万分,出去大概率是买醉。
这一想,她倒是想起了小说里的情节,陈疏允追着程清让大闹藏欢楼。
“南絮,我们去找他。”陈疏允黑了脸起身。
南絮急道:“公主还是先用膳吧。”
“不用了。”陈疏允说罢快速走出前厅,及地的长裙摆被风拂起。
“公主!”南絮气得柳眉倒竖,一跺脚后还是跟了上去。
*
月上柳梢,烟笼梁桥,此时正值夜市的热闹之际。楼阁飞檐间牵着一条条长线,长线上每隔半丈便挂一盏灯笼,从街头蔓延至街尾,灯火阑珊,照地整条街都亮堂堂的。
陈疏允换了身偏厚的衣裙出门,这套雪月云裳做工上层却不外显富贵。配上华服的她是一种高贵美,穿一身常服的她又是一种温婉美。
道上两侧的小贩全在叫卖,吆喝地十分起劲,像是在比谁更会喊谁的嗓门更大一般。
南絮冷脸跟在陈疏允身后,她只道自己要同公主去找驸马,并不清楚驸马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陈疏允走得不慢,步履稳健,她脑中正在过着小说里的剧情。
那晚,程清让在藏欢楼喝得大醉,陈疏允带着南絮和侍卫大闹藏欢楼,十分豪气地扔了一叠银票在老板面前,老板得知她的身份后连夜逃出都城。
陈疏允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她没带钱袋。照此说来,自己也不是全照小说剧情走,她有她的方式,既然知道小说走向,再走一样就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