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澜下了马,亲自扶起了当头的老人,朗声道:“众位请起!我此次守堤,乃是圣上之命。守堤成功,更是神佛保佑、圣上鸿福、诸位一同尽力的结果。你们若要跪谢,若要祈福,当是求告神灵、拜谢皇恩。苍天有知,天子在众人上,必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人喊道:“圣上万岁!圣上英明!”
一众人等,都跟着呼喊起来。声浪渐高,显是真的感激涕零。
在这声浪之中,马车缓缓而动,再次启程。
此次陆安澜亲自来孟津督战洪水,确实是武德帝的命令。钦天监观天象,已知将有连绵大雨。武德帝也知黄河道上堤坝脆弱,才特命陆安澜前来。
此事已耗去他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京中事务堆积,他只想着早一日回京。
因此,路程上安排得甚是紧凑,这一天直走到半夜,才在路边安营扎寨。
谁知,停下来没多久,蒋七突然来报:“大人,谢小姐发起高烧来了。”
陆安澜一顿,深吸一口气,大踏步往谢如冰的马车走去。
陆安澜一把掀开车帘,就见红菱扶着谢如冰,正在轻轻地喊道:“小姐,醒醒!”
可是,谢如冰面色潮红、秀眉微蹙,似乎在呓语着什么。
“怎么回事?”陆安澜上前,探手去摸她的额头,入手之处,一片滚烫。
“小姐今日不让奴婢侍奉左右,连饭食也未用。此刻要下车,奴婢叫她几声,仍旧无人应答,才知道她生病了。奴婢疏忽,大人责罚!”红菱解释道。
陆安澜一把抱起谢如冰,下了马车,一面吩咐:“请公孙先生到我帐中来。”
谢如冰正在高烧,浑身发冷,忽然有人抱在怀中,天不由得往那温热的胸口靠了靠。
陆安澜脚步一顿,低头看去,就见少女正在往他的胸口拱去,磨蹭着,仿佛得了什么安慰一般。
入了帐中,下人早已铺好了毯子。陆安澜把谢如冰放下,谢如冰却抱着他的肩膀,不叫他走。
正在此刻,公孙先生进来了,行了礼,就给谢如冰诊脉。
“怎么样?”看着公孙先生收了手,陆安澜问道。
“谢小姐此前日夜查账,身体劳累,再加上忧心父亲、骤然离别,今日又连续赶路,这才病倒的。我开一剂药,今晚喝了,安睡一晚,应可退烧了。”公孙先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