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靠着石壁,微微扬起的脸上,那两片软软贴合的嘴唇,红润如血玉。
他眼皮半阖,浮着微光的黑瞳寂静之极,目光似有若无地扫着对面的那面墙。
那面墙明明漆黑粗糙,与其他墙没有任何不一样。
可他这几天,总忍不住去看。
他慢慢感觉到嘴唇有些灼热干渴,本能地想吃些甜。润的软。滑的东西。
他喜欢这样的东西。
尤其最近,总是特别想吃。
他想用手指摩挲捏。揉,或用唇齿细吮。舔。咬,这些都会令他心情愉悦满足。
这么一想,喉咙更是一阵焦渴,扬起的脖子上,凸起的喉结,在皮下缓缓一滚。
他的视线再度落在那面墙上,湿睫眨动,眼眶下处漾起一圈绮色水光,在萤火的照耀下,闪烁着妖冶的光华。
看来这日子过得委实寡味了,一面墙都能把他看饿,得出门找点好玩的。
蓦然想起下午收到钟静送来的邀约帖子。
称钟府的梅林盛开了,邀他明日申时前来赏梅品茶,并共进晚膳,最后还啰嗦地写了参加晚膳的人有哪些,说都是自己人,请勿害羞。
当时看到这古怪幼稚的行文,孟鹤棠毫不留情地唾弃了一番,居然连请帖都写不好,千万别说和他一起念过书。
不过,话说回来,赏梅品茶,倒也契合他修心养性的精神……为报答他租给自己这么个特别的院子,就勉为其难,给他次面子吧。
次日下午,麒麟书堂的马车如约来到钟府,早已侯立大门的仆人将孟鹤棠恭敬地请了进去。
这是孟鹤棠第二次来钟府。
上一次是八月十五中秋夜,长廊结满大红灯笼,夜色也无法掩藏庭园的佳木葱茏。而今是腊月二十,庭园所有巧夺天工的景观都被银雪覆盖,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倒有一种素雅清幽的美感。
孟鹤棠来到梅园的时候,钟静已与人游赏其中。
随仆人过堂入园,入眼便是一丛丛错落而植的血红傲梅,没瞧见人,但隐约听见钟静与女子愉悦的交谈声。
“二少爷,孟夫子到了。”
仆人向里轻唤,这一唤,那愉悦倾谈的声音便倏尔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