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独有些痛苦的扶着额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小五,“这是那柄玉如意,其实没被偷,我一直藏着。爷爷在乎这东西在乎得紧,五哥帮我还了吧。”
“以后的路还长。”
“是啊,”谢独垂眸,“我终于可以不用再做吟诗作赋的贵公子,可以光明正大的拿着这柄剑了。”
“以后的路太长了,五哥,”谢独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已经开始觉得无趣了。我终于能拿起这柄剑,却觉得活着无趣了。”
“去做你想做的,或者她想做的吧。”
小五接过玉如意,安慰地拍了拍他,离开了院子。
*
她想做的?
谢独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窗户,想起第一次见秦雨时,他问她是来偷人还是来偷东西。
他还记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雨,他正看着窗前的那株海棠,她就莫名其妙的闯入了他的视线。脸色惨白,但还知道自己站起来。
可是饶是他记得这么多,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从药碗里抬起头,和他一人一半地分喝那么一碗药。
然后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强调她是一个贼。
为什么帮她?
一开始是因为好玩,想看看她到底想干嘛。
后来是因为心疼。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想要的,当是同自己一般,是自由吧。
窗外,一对燕子正叽叽喳喳的飞来,躲进梁下的窝里。天色渐阴,风一吹,雾蒙蒙地就开始下起小雨。
海棠花被吹落了满地。
而他只有一个人,站在这里,听着梁上双燕的呢喃。
那首词真是不好。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这是谢独这辈子唯一明白了的一首诗。
*
刚走出谢独的院子,便下起了雨。
小五没料到会突然下雨,刚想抬头看看天色,便看到一把伞举过自己的头顶,谢微雨把手中的伞递给小五,自己撑起另外一把,“五哥,我哥他……要走了吧?”
小五接过伞,点点头。
“五哥,我要成亲了。”
小五有些诧异,旋即笑笑,“恭喜。”
谢微雨也笑,“是爷爷的一个门生。哥哥这副样子,爷爷年纪大了,我又是女流之辈,谢家总要有个主心骨。这么大的家,总不能让它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