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奕长得好看,被新娘看中,让他当花童,他看到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帮着搬花。
“沈念深,你真麻烦,这样以后没人要的。”
他当时很讨厌这种衣食无忧的大小姐,主要是她影响到他帮妈妈干活。
那段时间,她的妈妈和爸爸关系不好,正闹离婚,她害怕没人要她,就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小腿都快跑断了。
她告诉他,“顾奕,我长大以后,直接找一个开满鲜花的地方结婚,不用搬花。”
后来,他们一起当花童,陪着新郎新娘走红毯,走完红毯后,顾奕就累倒了,唐阿姨忙不过来,又让她在医院里守着他。
这是沈念深第一次想起她和顾奕第一次见面的事,明明已经过了很久,从来没有记起过,今天却突然想起来了。
那个倔强的小小少年,一言一行,皱眉冷眼,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人的记忆总是不由人。
要忘掉时,正好记起。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泪流满面。
“你哭了?”一个声音如魔咒般在她的耳边响起,“你哭的样子,还真是赏心悦目,大快人心。”
她猛地张开眼睛,温暖站在手术台旁,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脖子里带着名贵的珍珠项链,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容光焕发。
她一脸痛快的笑意,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性感的嗓音拖得十分动听。
“你是该哭,你该为你自己痛哭。”
不,沈念深不是为自己哭,而是为她失去的青春,失去的曾经,失去的爱人而哭。
“温暖,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挣扎着要身起,浑身却软绵绵的。
她体内的麻醉剂已经起了药效。
温暖一只手按在她的肩头,将她死死按在手术台上,“我来,是想看看你痛哭的样子。”
她俯下身去,凑近她的脸,指尖抹着她眼角的眼泪。
“你这个样子,还真让我有些失望。”
“他怎么会那么爱你?”她的美目仔细审视着她,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答案。
这张脸,倒是有些精致好看,特别是一双眼睛,比任何宝石都更璀璨。
“你知道吗?结婚的第一个晚上,他睡书房。”
“他跟我说,他跟我结婚,是为了你。”
“是为了给你和顾奕一个机会。”
沈念深这才听明白,她口中的他,是顾沉。
她大脑里一阵轰然,想要挣扎起身,麻醉剂的药力却越来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