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两字,犹如玉珠落盘,轻轻敲打在他心上。
帝王锋利浓黑的墨眉间深深的沟壑渐渐平复,他望着她娇娇的模样,不觉笑开。
“好,昭昭……你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我是昭昭的夫君,上天入地,此生此世,来生来世,永不变。”
战玄俯身过去,这句话咬在秦昭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
他没有用‘朕’自称,而用‘我’。
这意味着在这一刻,他并非帝王,只是战玄。
秦昭,只是战玄的妻。
而他,亦只是秦昭的夫君。
公主眼底涌动出感动的泪光,点头应是。
可是,和她面上的动容相比,心底却透出一些莫名的情绪。
她总觉得今天的战玄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就好像他似乎已经洞察了一切。
秦昭目光往下,扫过群臣,看到了跪在下方的战怀瑾。
一切如常,战怀瑾也来,她安排好的前朝老臣也来了,似乎所有的情况都按照自己安排的方向前行。
那么的完美,不可能有哪里出错,而战玄更不可能提前洞悉。
收起心里的担虑,她对战玄回以浅笑,两人一同进行完接下来的仪式。
就在仪式最后,忽然有臣子从队列中出来,高呼‘望陛下三思’。
接着,一个又一个臣子出列,跪在台下,恳求陛下切勿立秦昭这位前朝公主为后。
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帝王和臣子之间发生了争执口角,场面一度失控。
那些从前异常惧怕战玄的文臣们,这一刻却像不要命般的站出来坚决反对,而且偏偏要选择册封大典的关键时刻。
甚至还有一位老臣,一头撞在了汉白玉柱上,血溅当场。
帝王震怒,百官激愤。
就在此刻,已经被褫夺封号的战怀瑾站了出来,他一身华服英气逼人,站在台阶下声泪俱下痛斥新帝为妖妃所惑。
并打出了清君侧、除妖妃的口号。
秦昭安排好的前朝旧臣首先站出来响应,接着便是与那位触柱而亡的臣子交好的同僚站了出来,接着,一人、两人、三人。
越来越多的,不论文臣还是武将,鱼贯而出。
一呼百应,许多人都在此时表态支持战怀瑾。
逼宫之势,已是箭在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