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景无名紧走几步追上正要离开的马骥大学士,一把将他拉到宫道旁的僻静角落。
“马学士啊,”景无名皱着眉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抱怨,“你怎么又把我算计进去了?这差事我可没想接。”
“哎哟,我的驸马爷,我的大元帅!”马骥摊开双手,脸上堆着无可奈何的笑,“您这话可折煞下官了。您仔细想想,这偌大的九州国,除了您,谁还有这份威望、这份能耐担此重任?非您莫属啊!”
景无名烦恼地抓了抓头皮:
“我的大学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来呢,就是来京城散散心,权当游玩一番,结果倒好,被你硬生生推上‘代天巡狩’的位置,成了钦差大臣。”
“我说驸马爷!”马骥提高了些声调,带着点夸张的惊讶,“代天巡狩,代表天子巡视四方,这是何等尊荣,何等信任!试问普天之下,除了您,还有谁配得上这份重任?”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景无名。
景无名心中暗忖:
“马学士肯定不知道我华夏帝国大帝的身份。在他眼里,我只是个位高权重的驸马和大元帅罢了。”
马骥见景无名还在犹豫不决,便凑得更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地说:
“驸马爷,您再想想,当今皇上是谁?您代天巡狩,说到底,是为了谁在巡视这江山?”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
景无名当然听懂了马骥的弦外之音:李凌是你的亲儿子,难道你还不该为儿子的江山社稷多考虑、多出力吗?身为父亲,连为儿子的天下安定出份力都不愿意?
景无名看着马骥那殷切又带着点狡黠的眼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语塞了。
“就是嘛!”马骥见景无名无言以对,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趁热打铁,“大元帅,您可是赤玉公主的驸马爷,您总得为公主殿下着想一下吧?下官不才,忝为当今圣上的老师,自然要处处为自己的学生考虑周全。而您,是圣上的姑——父,”
他故意将“姑”字说得极轻极快,而“父”字则咬得格外清晰、沉重,“那您更要……”
景无名心下了然,马骥这是在反复点明他作为李凌亲生父亲的责任。
“好吧,好吧!”景无名叹了口气,只得认命般地摆摆手,“事已至此,还能怪谁呢!怪我自己送上门来了。”
“驸马爷,”马骥见目的达到,笑容满面地邀请道,“既然您答应了,要不到下官府上喝两杯?也算提前为您饯行。”
“我才不去你那里呢!”景无名像被烫到一样连连摇头,警惕地看着马骥,“指不定又给我下什么套,我这前脚刚进你府门,后脚你就能再塞给我十个八个差事。走了走了!”
他说完,赶紧转身,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马骥站在原地,望着景无名带着点仓促和无奈的背影,终于忍不住,捋着胡须低声笑了起来,眼中闪过计谋得逞的得意。
景无名回到富丽堂皇的赤玉宫,将代天巡狩之事告诉了赤玉公主。
“驸马啊,”赤玉顿时喜上眉梢,容光焕发,“这不是顶顶好的事吗?说明皇上信任你,倚重你!这九州天下,也只有你,才能为我们凌儿谋划真正的太平盛世。”
“可是我刚刚才从北边巡狩回来,鞍马劳顿,气都没喘匀呢,现在又要去巡南方,”景无名揉着眉心,显得颇为疲惫,“好像我是不知疲倦的铁人似的。”
“无名!”赤玉公主一听这话,俏脸一沉,立刻生气了,她叉着腰,指着景无名,“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问你,谁是凌儿的亲生父亲?天底下哪个做父亲的,不该为自己的儿子去打拼、去守护这江山?
哼!我还没说你呢,自从我怀上凌儿,到把他生下来,再到含辛茹苦把他养这么大,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在哪里?你给他洗过一次澡、擦过一次屁股吗?……”
她越说越气,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
景无名一看妻子动了真怒,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低声哄道:
“好了好了,我的公主殿下,小声点,小声点,好不好?宫里人多眼杂……唉,行行行,听你的,那就拼了我这条老命去巡吧!谁叫我是某位小皇帝的父亲呢!”
赤玉公主见他服软,立刻转怒为喜,眉开眼笑,眼中闪过娇媚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