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嶂带着妻儿驱使着螭吻亡命天涯,风声在耳边呼啸。
神兽巨大的身躯划破云层,朝着未知的方向疾驰。
“官人。”妻子惊魂未定地摸摸脖子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声音带着哭腔,“咱们……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哼!”蓟嶂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该死的景无名,他不是口口声声说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吗?如今我们有了这神兽螭吻,倒要看看他如何管辖!咱们飞出这九州国,看他奈我何!”
“啊?”妻子闻言,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丈夫,“你……你这是要叛国?”
“屁话!什么叛国不叛国?”蓟嶂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几乎是在嘶喊,
“难道要留在那里,等着那该死的景无名带人来抓咱们下大狱吗?坐以待毙?休想!很多年前,我就听说过海外有个地方,叫什么吕松岛,那里可不是他九州国的管辖范围,天高皇帝远!”
“可是……”妻子忧心忡忡,望着下方飞速掠过的陌生山河,“咱们在那种异国他乡,能习惯吗?”
“不习惯?”蓟嶂咬紧牙关,“不习惯也得习惯!为了活命,没什么不能忍的!”
他猛地一拍螭吻的脊背,驱使着这庞然大物,将速度催发到极致,如一道流光般飞向南海深处。
在蓟王府内。
景无名见小妈雪丹郡主身体已然康复,气色恢复如常,便起身带着众人告辞。
雪丹郡主和女儿蓟画一路将他们送至府门外。
“小妈。”景无名停下脚步,温言劝阻,“您大病初愈,身子骨还虚,真的不必再送了,外面风大,快回屋歇着吧。”
雪丹郡主望着他,眼中满是慈爱与感激,在她心中,早已将这位非亲生的儿子视如己出,那份亲情,甚至比亲生骨肉还要深厚几分。
“无名哥哥!”蓟画依依不舍地拉住景无名的衣袖,眼眶微红,“这次真的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及时出手相救,娘亲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什么傻话,什么多谢不多谢的。”景无名眼中带着兄长般的慈爱,抬手轻轻抚了抚蓟画柔顺的秀发,“你的母亲,自然也就是我的母亲,救自己的母亲,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蓟画心头一暖,忍不住扑进景无名怀中,将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声音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依恋:
“无名哥哥……要是你能一直留在我们身边,一直陪着我们就好了……”
景无名低头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温和的笑意,轻声道:
“小傻瓜,你难道忘了?无名哥哥曾送过你两粒仙丹,不是叮嘱你要好好收着吗?”
蓟画眼神倏地亮了起来,带着恍然大悟的懊恼:
“是啊!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希望……希望以后真的用得上吧。”
“有备无患自然是好,”景无名笑着点点头,“但最好,是永远都用不上那两粒仙丹。”
他再次叮嘱道,“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好小妈。”
三人又在门口说了几句体己话,这才挥手告别。
景贤淑甜甜挥手说:“小奶奶再会!小姑姑再会!”
“我的宝贝啊。”雪丹郡主和蓟画都说,“常常来府上往啊!”
景无名刚回到下榻的府邸,便见李青德将军和司马盾翰林学士已在厅中等候多时。
“大元帅!”两人见他进来,立刻站起身,恭敬地施礼。
“李将军!”景无名目光落在李青德身上,带着关切,“你身上还带着伤,应当多多静养才是,怎么不多休息几日?”
“大元帅放心,”李青德挺直腰板,声音洪亮,“末将这点皮外伤,早已无碍,军务要紧!”
“快快请坐,坐下说话。”景无名招呼两人落座,自己也走到主位坐下。
司马盾随即打开随身带来的厚厚簿册,正色禀报道:
“大元帅,依照您先前拟定的涉案名单,下官与李将军已带领人手仔细核对过,除了主犯蓟嶂一人仍在逃外,名单上的其余人等,现已全部归案,无一漏网!”